林政嶼把裴悠悠從冰冷的池塘中撈出來時,看見了她雙腿間暈染的血,臉色驟然大變,有憤怒,又有緊張。
“家庭醫生!”他吼了一聲,聽到動靜過來的傭人立馬又折回去打電話。
邢母將匆匆忙忙的傭人喊住,問發生什麼事。
傭人說:“好像是大少奶奶把二少奶奶推進池塘,二少奶奶她,流血了。”
邢母大驚失色:“什麼?”
邢語柔則搖頭:“不可能,大嫂不會這麼做。”
見母親朝後院去,她則去敲響書房的門,焦急道:“大哥,大嫂出事了。”
邢彥詔瞳孔微縮,大步朝著邢語柔指的方向走過去。
父女二人也跟著一塊,才走兩步,就看到渾身是水的林政嶼抱著同樣落水的裴悠悠急匆匆上樓去,路過的地方不止有水,還有血跡。
裴悠悠面色慘白,嘴裡不忘指控:“駱槐,是駱槐……駱槐推的我!”
後面跟著進來的駱槐臉色也微微泛白,她確實伸手推了一下,不是她為自己開脫,而是裴悠悠在她這裡實在有太多前科。
裴悠悠掉池塘到底是不是她的責任,還有待商酌。
正慌張的時候,發涼的手指被握住。
駱槐抬眸:“詔哥……”
“不怕。”邢彥詔捻著她的手指,其他人都緊張跟著上樓,駱槐被留下來。
“怎麼回事?”
邢語柔也留下來,詢問:“是啊大嫂,怎麼回事?傭人說是你把二嫂推下去的。”
“我的腦子也有點亂。”駱槐深吸一口氣,將剛才的事情總結一遍,“林政嶼來問我知不知道朝野科技的幕後老闆是誰,叫我想辦法查到資料好幫詔哥,我沒答應,他忽然拉住我,又忽然說了句我聽不懂的話。”
“問我為什麼討厭他。”回想起林政嶼當時的眼神,她渾身不舒服,像是被什麼東西盯上了一樣。
“裴悠悠看見了,說我勾引人,罵我是賤人,我反駁她用馬桶涮菜吃,臭……”
耳邊傳來一聲低笑。
邢彥詔實在沒忍住,誇道:“有進步。”
“哥!現在是說這個的時候嗎?”邢語柔情急之下叫了哥,自己並沒注意到,邢彥詔的眼神微深,示意她繼續說。
“然後呢?怎麼掉池塘的?”
“裴悠悠上來扯我頭髮,我伸手推了她一下。”駱槐在講述這件事的過程中漸漸冷靜下來,說,“我們站的那個位置距離池塘沒有三米也有兩米,我用盡全力也推不了她摔下去,何況,我當時是躲避過程中推了一下,沒使全力。”
“不管你使不使力,你就是推了啊。”邢語柔一臉焦急,“二嫂還流產了!你們別上去了,我去看看什麼情況。”
她提著裙襬往樓上跑。
駱槐和邢彥詔站在大廳裡,對視一眼。
“我去問問有沒有其他人看清具體情況。”
“詔哥,我……”
“不是你。”邢彥詔說,“她和林政嶼的命,如果林政嶼沒有拉扯你,裴悠悠沒有因為破防而衝上去,就不會有這樣的結果。”
他去詢問其他傭人。
駱槐站在沙發那兒,看著家庭醫生上樓,也不知道情況怎麼樣。
“大少奶奶,大少爺讓我給您送的熱水。”一名傭人端著一杯熱水過來,神色如常,不像其他傭人那樣用異樣的目光瞟她,只是在做自己的分內之事。
駱槐說了句謝謝。
緊接著樓上發出撕聲裂肺的吼聲:“駱槐!你還我的孩子!你還我的孩子!”
裴悠悠從二樓衝下來,一群人攔也攔不住,赤著腳跑得飛快,滿臉的淚水。
她居然懷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