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槐的頭髮還溼著,衣服也是,貼在身上又冰又涼,裴家一陣兵荒馬亂後,只留她一個人在客廳。
她不知站了多久。
直到劉媽端來一碗熱騰騰的薑湯,叫了她幾聲也不見應,伸手一摸額頭。
“唉喲,怎麼燙成這樣!”
“駱槐小姐你發燒了!喝薑湯沒用的,得去醫院啊。”劉媽把薑湯往桌上一放,就要送人去醫院,開著一輛迷你小車,在大道上跑得飛快。
駱槐的眼睛半迷著,臉頰紅紅的,窩在小車後面,身子一陣冷一陣熱,已經燒得有點不醒人事。
劉媽一邊扶著走神的駱槐小姐,一邊掛號,量體溫。
三十九度六,醫生寫了藥方,劉媽剛剛接過藥單,僱主少爺的電話就打過來了。
劉媽空不出手,點的外放。
“少爺。”
“劉媽,煮一碗悠悠最喜歡的青菜瘦肉粥,熬爛一點,送到醫院來。”
裴元洲的聲音。
駱槐努力睜開眼睛。
“好的少爺。”
“元洲,你讓劉媽快一點,悠悠發低燒了三十七度八,又一天沒吃東西。”
電話裡的裴元洲催促著,快掛電話時想到劉媽剛剛提的一個“駱”字,又問:“小槐怎麼了?”
“駱槐小姐她……”
嘟。
駱槐抬手結束通話電話,她知道劉媽是想把自己高燒的事告訴裴元洲,沒必要了。
“劉媽你回去吧,我自己去拿藥。”
“你這樣……”
“回去吧,你還要掙錢養一大家子,不能因為我被辭了。”駱槐努力擠出一個笑來。
慘淡的笑容叫劉媽心疼不已。
“駱槐小姐,你說你這麼懂事做什麼,學悠悠小姐撒撒潑多好。”
不敢不懂事。
畢竟寄人籬下。
劉媽走了,門診排隊的人太多,駱槐不能霸佔著位置,自己拿著藥方去視窗排隊。
身後跟著排來一個人,高大的影子朝她覆來,莫名的壓迫感。
駱槐更是頭疼欲裂,昏昏沉沉。
最終沒撐住往後一倒。
“艹,訛我呢!”一道低沉暴躁的嗓音響起。
……
駱槐睜開眼睛,人已經躺在小小的病床上,手背插著針頭,四周都是打點滴的人和家屬。
她撐著身子起來,一個護士正好過來扶她坐起,“滴”一聲,量了個體溫。
“三十七點五,低燒,吃點藥就好了。”
“護士,幫我的人呢?”駱槐一張口,喉嚨裡跟含著沙子一樣,又幹又痛。
“那個兇巴巴的大帥哥不是你男朋友嗎?一手拿著藥盤,單手抱你跟抱小孩似的輕輕鬆鬆。”護士說。
駱槐搖頭說不是,又說了謝謝。
她在病房裡掃一圈,並沒有找到護士口中兇巴巴力氣還大的男人,醫院這麼大估計再難碰到。
過一會,駱槐想上廁所,可她沒有陪護,穿的還是褲子,仰頭看點滴還剩一半,只好再忍忍。
她很少生病,上高中上大學以後才偶爾病一兩次,每次生病元洲哥哥都會在她身邊,如果她要上廁所,元洲哥哥會去找到護士,溫柔地請護士幫忙。
護士會說你男朋友真貼心。
元洲哥哥從來都是笑笑,並沒有反駁,她也只會不好意思地低頭。
越想,駱槐的眼睛越是乾澀,她微微閉上眼睛,等著輸完。
護士一拔針,她就按著手背往衛生間去,還不能跑,一跑更急。
衛生間在走廊盡頭,吸菸區在對面,駱槐遠遠就看見有兩個大男人在那吞雲吐霧,一個西裝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