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將晚,京城最大的城門——永安門的城樓上,衛封寒正坐鎮在此。
鎮國公距離京城越近,四個城門的巡察壓力就越大。
為了避免製造恐慌,陛下並沒有同意施行封城措施,城門依舊正常出入。
他已經將自己的親信放在四個城門處守著,查詢路引的人也換了一批,卻也保不準裡面有沒有鎮國公的人。
鎮國公這麼多年的經營,南北大營中沒有他的人才是不可能的,就是不知道人數多少了。
之前混進來的那批人,已經按刺客的名義處置。
經過盤查,他們分三批入城,卻只有其中一批接觸計程車兵有問題。
也就是說,另外兩批成功入城的人,他們的路引是查不出問題的。
這才是最令衛封寒寢食難安的問題。他只能下令,所有可疑的青壯年男子,都需進行二次查問。
或許這就是那群人費盡心機,對陸家下手的原因。
他們想要調虎離山,使得城門出現紕漏,讓在城外的同夥可以鑽空子。
站在門外的傳令兵有些猶豫,正巧衛封寒身邊的幕僚蔣旭過來,便問他何事。
蔣旭此人,以往一直跟在西北的衛將軍身邊,是北衛軍中的第二軍師,威望甚高。
前不久才剛從西北迴來,衛封寒稱他為“老師”,對他頗為禮遇,其他士兵有所耳聞,自然對他也很是恭敬。
此時他問了,那傳令兵便不敢不答。
“回軍師,屬下剛剛接到訊息,說,在北城發生了一起綁架案,犯人正是那一批刺客中逃走的一個,而被綁架的人,是陸家姑娘。”
蔣旭那張瘦長的臉上並無波動,狐狸眼微不可察地一眯,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我會轉達給小將軍。”
傳令兵告退,蔣勳推門而入。
衛封寒從案牘中抬頭,看見是他,站起來拱手一禮。
“老師,您怎麼過來了。”
蔣旭也拱手回禮。
“小將軍,某過來看看。”
衛封寒一笑:“老師這是擔心我擅離職守?”
蔣旭的確是這個意思。
之前聽說了衛封寒和那個陸家女子的事,他心中本就不贊同。
又聽說了衛封寒為了去找那女子,竟然拋下部將。
雖然只有半個時辰,但對蔣旭這樣的人來說,他是聞所未聞的。
“你的父親,衛大將軍,絕不會在這樣的時候,考慮兒女私情。”
衛封寒偏過頭,這件事原本也輪不到蔣旭這個外人來說。
“這是兩碼事。這裡不是戰場,況且當時,局面已經穩定。我做事有自己的考量,老師何必如此苛刻。”
戰場之上,他當然不會考慮什麼兒女私情,那是因為戰場之上情況瞬息萬變,千萬將士的性命都懸在將領的心上,哪裡有空想別的。
蔣旭卻是一笑:“小將軍,這裡和戰場的確不一樣,但情勢並不比戰場安全多少。恕我直言,若不是你不顧大局,非要談情說愛,陸姑娘又怎麼會被牽扯進來,又怎麼會被這麼多麻煩找上呢?”
衛封寒被他說得啞口無言。
他並不想和老師談論感情,對他的話也無法反駁,唯有沉默。
蔣旭卻不肯放過他:“小將軍,北衛軍和鎮北軍如今將來勢必是不死不休的,你覺得,鎮國公什麼時候會完蛋?”
“若他膽子大,這次便叫他有來無回。”
“他不會這麼魯莽,陛下有削他兵權的意思,但到底還沒找到一個能代替他鎮守鎮山關的將領。一旦動了他,鎮山關一亂,在這個時節,戎狄必會大舉入侵。”
這個問題,他們早探討過無數次,得出的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