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封寒一走,錫安伯忙給夫人使了個眼色,讓她去找公主。
他盯著大門,有些好奇。
剛剛那士卒究竟給衛封寒說了什麼訊息,才讓他放棄堅持,轉身就走。
他想了想,將管家叫來:“派人去看看,衛小將軍去了何處。”
管家領命下去,錫安伯摸著下巴,胖胖的臉上流露出玩味的笑。
“我說當初衛家這小子怎麼對裴家的事那麼上心呢,原來是為了挖牆腳。衛家小子,怪只怪你自己分不清輕重咯。”
他幾乎已經想到衛封寒被衛家人唾棄謾罵的慘狀,不由有些唏噓。
說到底,想和鎮國公斗,還是太嫩了。
還是他聰明,既知道背靠大樹,又不貪功,幫鎮國公做些無傷大雅的小事,不至於被當刀使。
“祖輩留下來的基業,可不能毀在我手裡喲……”
衛封寒很晚才從北大營中回到城樓。
他不想打擾陸鳴雪,卻還是不知不覺便走到門外。
他站定,看向城樓外。
圓月映照在半空,將城樓外的一片京畿平原點亮。
平原上白雪鋪陳,唯有一條人行車走的路如蜿蜒河流顯露在中間。
遠處的山巒若隱若現,如行雲逝去。
衛封寒想起今日北大營內譁變一事,不由心思沉重起來。
那些兵痞早就被人安插在北大營中,伺機而動。
他剛一過去,譁變計程車兵便一鬨而散,只剩下幾個鬧得兇的,被抓出來做擋箭牌。
南大營中的釘子都被他拔了個乾淨,但北大營他畢竟才剛接手,根本來不及用手段。
山河萬里,為何鎮國公卻只看重他那一畝三分地呢?
他到底比不上父親,對鎮國公沒那麼多的理解,只覺得他不識好歹,眼光狹隘。
身後傳來木門吱呀聲,他回頭一看,卻是陸鳴雪披著披風出來。
她許是準備睡了,一頭烏髮披散下來,讓一張不施粉黛的小臉顯得只有半個巴掌大。一雙烏黑的杏眼被月光照得亮晶晶的。
“封寒,你怎麼站在這兒吹冷風?”
“你怎麼還沒睡?”
兩人一起開口,先是一愣,而後相視一笑。
陸鳴雪有些羞澀,將長髮勾到耳後,露出精緻的下顎。
“我在等你。”
衛封寒想牽她的手,但又怕將一身寒氣過給她。
便道:“進去吧,外面怪冷的。”
兩人一前一後進了屋子,陸鳴雪將蠟燭點燃。
她將摺疊起來的屏風搬到床和榻的中間展開,笑道:“這樣可好?”
衛封寒本沒覺得什麼,見她如此,方才覺得有些不自在。
“我……我只是過來看看你,待看過了便走。”
陸鳴雪道:“那合該我走的,這裡不僅是你的臥房,也是你辦公的地方。”
衛封寒笑著搖頭,將一身薄甲脫下,露出中衣,又站起來伸展腰肢,方覺舒服了些。
“你且放心,你住在這兒,無人敢說閒話。”
“既然如此,那你歇在這兒又如何?你睡床我睡榻,兩相得宜。”
她嫁過人,早對名聲這個東西看淡了,所謂“千金難買我樂意”,她只想隨心做事。
她想讓衛封寒留下,想和他多相處一會兒。
衛封寒內心也是個離經叛道的人,他認定了陸鳴雪,對這些虛禮並不看重。
便道:“你睡床,我睡榻。”
陸鳴雪看了眼榻邊桌子上擺放著的那些藥瓶和發包,哪裡能同意。
忙道:“你比我高大,睡榻上哪裡能休息好?我睡榻剛剛好,你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