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小改給太爺送晚飯回來,對著正在餵豬的楊母道:“媽,你看我太爺都八十多了,他一個人住是不是有點不安全?”
“他在城裡住不慣,前腳接走,待不了幾天,自己就坐車跑了回來。”楊母用手裡的瓢,敲了敲跳進豬食槽搶食吃的花豬頭道。
“可是哩!他在農村住了一輩子了,覺得城裡憋屈,沒農村舒坦也正常。“小改道。
“你二爺晚上會來陪他。”楊母提著空桶,邊往廚房走邊道。
“可有時候他來的晚,我太爺把門從裡面插上了,他發現進不去就走了。”小改跟在楊母身後道。
“你太爺耳朵背,睡覺時不戴助聽器,叫門他聽不到。”楊母無奈的說。
“媽,你想過沒有,我太爺這麼大年紀,身邊還沒人陪,晚上起夜摔了或者是半夜出點啥事,責任誰擔?”小改一臉擔心的問。
楊母沉默的端起飯碗,出門去了。
上輩子,太爺就是起夜時摔了,在地上躺了大半夜,第二天鄰居看這老頭十來點了還不開門,覺得不對勁,跑去找了小改二爺爺,翻牆進屋才發現的。最後腦梗偏癱了,多健康一老頭,再也走不了路了,在輪椅上過了十來年。自己受罪子女受累的·······出事的時候小改家早就人去屋空的,小改不止一次聽她姑奶們唸叨,要是婭她媽在家就好了,老爺子說不定就能避過這一遭,不至於受這麼場罪······小改不止一次慶幸,慶幸她媽去疆省的早,太爺出事,誰都怪不到楊母身上·······人吶!都是這樣,能怨別人的時候,從來不會在自己身上找毛病。
又一天睡前,小改道:“媽,我剛剛在太爺家看電視,電視上說疆省考大學錄取分數比豫省少可多了,而且疆省考生人數在全國排末尾,豫省第一。”
“疆省偏僻,條件艱苦,人少唄!”楊母打了個哈欠道。
“像我玉姑(三爺家二閨女)和燕姑(二爺家小閨女)的成績,在疆省能上個很不錯的大學,你看在咱家,她們只能上大專。”小改滿是可惜的道。
“小小年紀,想那麼多幹啥?睡覺。”
再一天,小改一臉不開心的回來,楊母問道:“誰惹你了,咋垮著一張臉?”
“佳佳(大奶家外孫女,她媽和楊父同一個太爺),小氣死了,她爸寄錢回來了,我想看看匯款單,她不讓。”小改氣憤的道。
“不讓看你就不看唄,多大點事,值得你生這麼大氣?”楊母好笑的說。
“我不是好奇匯款單長啥樣嗎?媽,你見過沒?”小改滿是一臉好奇的問楊母。
“我又不識字,就算見到了也不認識。”楊母笑著道。
“都是當爸的,人家爸爸就知道往家裡寄錢,我爸,一出門跟丟了似的。”小改嘀咕道。
楊母收了臉上的笑容,轉身忙碌去了。
“媽媽媽······我看到小舅開著拖拉機往張崗去了。”小改滿頭大汗的跑回家,氣喘吁吁地對楊母道。
“跑哪兒瘋了,一身汗的。你小舅應該是去收廢品了。”楊母放下手裡正在剁著的豬草,扯過椅背上搭著的毛巾遞給小改道:“擦擦身上的汗,別再受涼感冒了。”
“噢!我忘了他在收廢品了。媽,你說我大姨丈家殺豬,四姨丈家有收割機還有脫粒機,對了,還有個吊車,小舅收廢品,他們是不是所有親戚中過的最好的?”小改邊擦汗邊羨慕的道。
“可是哩!好歹有個營生,日子過的都不錯,靠天吃飯只能顧個溫飽。“楊母苦澀一笑道。
就這樣,在小改的不(見)懈(縫)努(插)力(針)下,楊母沉思的時間越來越長。
這天一大早,楊母叫住小改道:“算算日子,你妗子(舅媽)快生了,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