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鑾殿內,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良久之後,一直沉默著的姬星河開口道:“定國公以為,邊軍之事,何時才能平定?”
趙成武淡淡道:“臣久居京都,對邊軍之事疏於管理,怕是也預料不清。不過以陛下英明神武,想來很快也便平定了。”
他停頓了片刻,突然岔開了一個看似毫不相干的話題:“說來,犬子被關宗人府也有些時日了,陛下覺得是不是該放他回來了?畢竟婚期將近,臣只想在京都含飴弄孫、頤養天年,與陛下也好做兒女親家。”
姬星河牽動嘴角,皮笑肉不笑地說道:“是啊,也該是放他回去了。”
看似不相干的話題,卻是做了一樁交易。
而姬星河選擇了讓步。
以釋放趙瑾瑜,換來的是南疆平定,而趙成武也繼續留在京都。
趙成武朗聲笑了起來,態度彷彿又變回了那恭敬的模樣,拜身道:“那臣便替犬子謝過陛下了。
姬星河擺擺手,和善道:“定國公功高勞苦,也是應該的。”
邊軍譁變之事,一字不再提。
朝堂之上,彷彿又恢復了君聖臣賢、和睦共處的模樣。
黃俞輕輕嘆了一口氣,心中難掩對姬星河的失望,默不作聲得退回了班列之內。
看似平靜下來的朝堂,但格局已經被打破了。
趙成武露出了爪牙,從此往後朝堂上少了一位巧言令色的國公,多了一位權傾朝野的權臣。
······
早朝散去,群臣退下。
姬星河將木槿、純陽子二人召至御書房內。
之前早朝時的情緒似乎並沒有影響到姬星河,除了眉眼間有些疲憊的倦意,但他依舊很是和善:“朕已准許天琊子告老還鄉,只是國師任命,非是小事,還需些時日。等到內閣擬票之後,任命才會下來。”
純陽子欠身道:“臣謝過陛下。”
原本他在姬星河面前,一直自稱“貧道”,但在這一刻卻是改口稱“臣”。
姬星河鄭重囑託道:“是朕謝過道長才是,飛昇之法還望二位仙家多多上心,要財要人朕無不應允,只是要快,知道麼?”
“是,臣遵命。”
姬星河扶了扶額,擺了擺手道:“朕有些乏了,仙家退下吧。”
純陽子行禮告退,轉身正要走,卻發現木槿站定在那兒。
木槿冷冷地看著姬星河,問道:“陛下可是應允了趙瑾瑜和慕洛雪的婚事?”
姬星河說道:“這本就是早已敲定之事,不過是提上了日程。”
木槿手頓時攥緊,輕輕咬了咬唇。
明明姬星河曾經暗示過她,不會讓趙瑾瑜和慕洛雪成親的。
可現在,分明是出爾反爾!
劍君大人和那個壞女人成親
木槿有些失態,攥著手下意識地向著姬星河的方向走動了一步。
純陽子立刻意識到不對,連連用眼神示意她。
到最後,木槿停下了腳步,深呼吸了幾口氣,福安行禮道:“臣女告退。”
當木槿和純陽子離開御書房後,很快便聽到了御書房內傳來了砸東西的聲音,以及一聲聲低吼聲。
純陽子偷眼向後看了幾眼,湊近木槿,嘆氣道:“貧道觀這位陛下,望之不似明君啊。既無容人之量、亦無制衡之術,朝堂之上被權臣拿捏,嘖嘖我們當真要輔佐這樣的人?”
木槿瞥了他一眼,冷冷道:“他是昏是賢,與我等何干?若是賢明之主,君臣一心,會有我等插手的餘地?”
“話雖如此”純陽子壓低了聲音,急道,“可他今日被趙成武這麼一激,怕是急於擺平趙成武,對飛昇之法更加渴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