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在教朕做決定麼?”
李賀不卑不亢道:“陛下,臣等所言,皆為社稷!”
姬星河道:“既有彈劾,又有證據,縱然朕信任定國公,但難道不該查清?有則改之、無則加勉,朕可做錯?”
李賀繼續說道:“定國公之忠心,日月可鑑!只是定國公久居京都,疏於對邊軍管理,不過想來若是陛下開恩旨,准許定國公趕赴南疆,想來必能肅清宵小,陛下何必下旨,將此事交由定國公自行處理?”
“陛下!”
趙成武適時站起,躬身行禮:“臣願下軍令狀,返回南疆,十日之內必定揪出逆黨宵小,以軍令國法處置。若是做不到,要殺要剮,臣甘願受罰!”
姬星河猛地看向一唱一和的二人,額頭青筋隱隱暴起。
放任趙成武回南疆?
那已經不是可以用放虎歸山來形容了!
邊軍現如今看似動亂,內部被各方滲透,又有各方將領各懷心思,似乎隨時都有可能分崩離析。
但那是趙如霜一介女流壓不住的原因!
若是趙如霜換了趙成武,只怕短時間內整個邊軍便會被徹底肅清,內外再次變得如同鐵桶一般。
就彷彿一個腐爛的蘋果,壞掉的部分會被迅速切除,餘下的皆是好肉。
趙成武修行上的天資或許只算平平,但是在軍事方面,他是不世出的奇才!
整個大周,再也找不出比趙成武更會領兵打戰的人了。
所以姬星河敢放趙成武回南疆麼?
他不敢!
姬星河藏在龍袍之下的手緊緊攥著,話語卻保持著平靜:“若朕執意如此呢?莫非諸位愛卿-”
他環顧殿下眾臣,平靜的話語之下殺機畢現:“要造反不成?”
李賀沉默片刻,良久之後輕嘆一聲,只是拜道:“請陛下三思!”
“請陛下三思!”
殿中眾臣紛紛躬身附和。
姬星河不再言語,只是目光瞥向了一側的木槿。
從始至終,木槿和純陽子就彷彿雕塑一般侍立在他的身後,對朝會之事冷眼旁觀著。
但當姬星河目光投來的那一刻,二人心中便已知曉了該怎麼做。
事情終究是到了糟糕的一步。
純陽子拂塵一甩,頗顯幾分仙風道骨,正要邁步上前。
“定國公,陛下有命,貧道只好得罪了。”
趙成武聞言,臉上卻是流露出一絲失落,哈地笑了一聲:“陛下,到最終,您卻是要藉助這樣的手段麼?”
哪怕他與姬星河撕破臉皮,可動用的終究是朝堂上的手段。
但是姬星河不再講究規矩,而是直接動用了強壓的手段。此行此舉,與暴君何異?
這樣的人作為君主怎能不讓臣子寒心。
以前的姬星河做不出這樣的事,哪怕心中再暴戾狹隘,至少明面上他能夠保持住一個明君該有的包容與從容。
看來趙無極未死之事,對姬星河影響頗多啊。
趙成武似是想起了一些事,沉了一口氣,仰頭嘆道:“您不如先皇多矣!”
這一句話,瞬間讓姬星河臉色漲紅,徹底失態,勃然大怒地指著他:“給朕拿下他!”
“喏。”
純陽子款身行禮,翻手從袖中取出一粒金豆,朝著趙成武輕輕一擲。
那金豆離手,便開始膨脹生長,化為一根金繩,如蛇般靈活,便要捆住趙成武。
趙成武不躲不閃,他知曉自己再掙扎,也絕不是一位陸地仙人的對手。
但他臉色並不見慌張,反而咧嘴笑了起來,笑容有些嘲弄。
下一刻,純陽子猛地抬頭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