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敵國。
以往的宗藩改革,都是在削減宗祿上打轉,根本沒觸及到宗藩制度弊端的本質,改來改去都只會使貧者愈貧,富者愈富,實質上就是甩鍋。
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蝦吃泥巴。
朝廷發給藩王們的宗祿減少了,藩王們就想方設法禍害封地的老百姓,強佔他們的房屋、土地,強搶他們的人口。藩王與地方官員的關係也因此變得極為緊張。
膽大的底層宗室乾脆幹起了打家劫舍當山大王的營生。
反正一無所有了,有什麼好怕的?
只要不造反就殺不了頭,頂多關進鳳陽高牆。
那地兒有吃有住,有什麼不好的?
一時間鳳陽高牆人滿為患。
常洛深思了三晝夜,作出了一個決定:
\"從本朝起,所有的皇子將不再分封到藩國,一律居住在京師;\"
\"實行降等襲爵,親嫡長子降為郡王,嫡長孫降為鎮國將軍,依此類推。\"
朱常浩、朱常潤、朱常瀛氣瘋了,結伴跑到乾清門外討要說法。
常洛知道他們必定會打上門來,只得宣他們進去相見。
朱常洛、朱常潤、朱常瀛氣呼呼走了進來,常洛請他們坐,三個人惱著臉不肯坐。
常洛自知理屈,陪著笑臉說道:\"老五,老六,老七,是大哥對不起你們,有什麼話,你們就儘管說吧。\"
朱常浩怒形於色說道:“父皇屍骨未寒,皇兄為什麼要這樣對待我們?我們實在不能心服。”
朱常潤也跟著附和,\"太祖定的規矩,為什麼偏偏輪到我們就改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兄弟幹了什麼大逆不道的事呢。\"
朱常瀛說道:\"皇兄登基承繼大統,我們兄弟高興得什麼似的,結果皇兄給我們來了這一下子,想不到啊,真想不到啊!\"
常洛無奈地嘆了口氣,“老五,老六,老七,大哥這也是為了咱們大明的江山社稷著想啊。如今宗藩制度已經無以為繼,你們封了多年王,一直不能就藩,就是朝廷實在拿不出來錢啊!若再不改革,恐怕會引發更大的麻煩。”
朱常浩不依不饒,“那也不該拿我們開刀啊!”
常洛無可奈何地說道:\"你們是我的親兄弟,都不能體諒我的苦衷,試問還有誰能體諒我的苦衷?陝西去年大旱,遼東去年打了一整年仗,國庫空蕩蕩的,內庫空蕩蕩的,你們讓我到哪裡找出錢來讓你們就藩?\"
朱常潤和朱常瀛齊聲問道:\"皇兄,檢哥兒將來就藩嗎?\"
常洛斬釘截鐵說道:\"你們都不就藩,我哪有臉讓他們就藩?你們若是不信,我可以發個毒誓\"
朱常浩冷笑道:\"皇兄貴為天子,言出法隨,何必賭咒發誓呢?大不了我不就藩了!\"
常洛向著他作揖打躬,\"老五,你肯帶這個頭,大哥一輩子記著你的好。\"
朱常浩道:\"不必了,我不就藩了,親王我也不當了。\"
常洛這才會過意來,原來這廝說的是氣話,怫然問道:\"老五,你想怎麼樣?\"
朱常浩很乾脆地答道:\"剃了頭當和尚去。\"“你胡說什麼!”
常洛指著朱常浩的鼻子罵道,“堂堂親王,說當和尚就當和尚,你把皇家的臉面往哪兒擱?你這是在故意在噁心我嗎?”
朱常浩是個很古怪的人,好佛不近女色,卻十分愛財,搜到錢了就捐到寺廟裡去,二十五歲了還尚未選婚。
群臣實在看不下去了,爭相上奏章請皇上完成五皇子婚事,朱翊鈞不予理睬。
朱常浩幾乎每天都向戶部要大婚的費用,拿了十八萬兩藏在宮中,還說這點錢買冠服都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