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了一件大事,陝西的饑民有了一條活路,而遼東人口得以充實,豈不是皆大歡喜?\"
大臣們紛紛說:\"這恐怕不行吧,遼東軍糧轉運怎能交給一夥奸商?誰防得住他們以次充好?誤了軍機如何了得?\"
明朝的底色就是重農輕商,對商人充滿了防範和打壓。
周延儒出生於南直隸常州府宜興縣的一個書香人家,自幼聰穎,有神童之稱。
萬曆四十年,周延儒高中南直隸鄉試第一名,而南直隸歷來就是全國科考霸主,這個南直隸鄉試第一,基本上就相當於兩京十三省聯考第一名,其含金量可想而知。
次年,周延儒高中殿試第一名。
一人身兼會元和狀元,時年二十四歲的周延儒,可謂一時風頭無兩。
周延儒不僅聰明絕頂,而且長得相當帥氣。
那一年殿試還冒出來一個少年才俊,名叫馮銓,此人年方十八,長得眉清目秀。
兩人關係好得有點不正常,白日同遊,晚上同眠,在京城有\"小唱翰林\"的風評。
這樣一個人尖子,心氣自然是相當高的。
眼見袁崇煥、孫傳庭、鄭崇儉、瞿式耜這幫他壓根看不上的新科進士平步青雲,周延儒心裡一百個不服氣。
南直隸是全國最富庶的省份,而常州的富庶程度在南直隸又屈指可數。
周家是常州世家大族,在蘇州、揚州、無錫、常州、湖州一帶人脈深厚,所與交往者,非大富即大貴。
周延儒少年得志,位列九卿,自然要為家鄉的故交好友謀福利。
這些人中不乏大鹽商,大布商,日進斗金,過著驕奢浮誇的日子,十分招搖。
孫承宗、袁可立俱是北方人,與這些富商八字不合,入主內閣之後,對江南富商從不手軟,能課重稅的絕不課輕稅,能重罰的絕不輕罰。
因此江南的富商一心盼著江南才子第一的周延儒有朝一日也能入閣,而這,也正是周延儒孜孜以求的目標。
周延儒提出了自己的建議,一時間並無人響應,這令他略有些尷尬。
孫承宗面無表情說道:\"如此軍國大事,交給一群利字當頭商人辦,略顯得有些不妥。\"
話說得很客氣,但是否決得也是一乾二淨。
周延儒心裡憤憤不平起來,臉上笑容卻絲毫未減:
“孫閣老,學生以為,商人重利是其本性,無可厚非,只要能為朝廷所用,分些利與他們又何妨?若能善加引導,讓他們替朝廷把事情好,其實也還不錯。”
孫承宗問道:“依你所見,應當如何引導?”
周延儒胸有成竹地答道:“向他們申明法度,告訴他們何事可為,何事不可為。只要他們遵循朝廷法度,依章繳稅,能掙多少錢都是他們的本事,朝廷樂見其成。如果膽敢擾亂朝廷法度,偷逃稅款,自然嚴懲不貸。
同時,可出臺一些優惠政策,鼓勵商人發展實業,促進商貿繁榮。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只要運籌得當,也能利用商人的聰明才智和人力物力,使其為朝廷效力。”
孫承宗微微皺眉,沉思片刻後說道:“商人不稼不嗇,性喜偷奸耍滑,太祖諭後世務以農耕為根本。況官一旦與商攪到一起,難免會沆瀣一氣徇私舞弊瓜分國帑,實在有失國體。”
話都說的這麼直白了,周延儒也實在不好再多說。
第二天,周延儒上了一個密揭,提出利用江南富商的財力,實現移民遼東的大計。
上完密揭,周延儒心情就忐忑起來,皇上歡喜還好,不歡喜的話就是上趕著自討沒趣。
誰知次日午後就有內官到了周府,傳皇上諭旨,命他明天一早到平臺召對。
平臺位於乾清門東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