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悠悠又過去了一月,這時的歐陽鋒內傷已然痊癒。他迫不及待地欲返回西域,當下便領著徒子徒孫,匆匆辭別楊過三人,離開古墓,一行三人朝著西邊而去。
三人一路前行,沿途入目之處盡是屍橫遍野、殘垣斷壁的悽慘之象。蒙古人的鐵蹄肆意踐踏,所到之處,屠刀無情揮舞,他們將芸芸眾生視作螻蟻一般,肆意奴役。對百姓生殺予奪,更有那些喪心病狂的惡徒,竟以殺人剖心為樂。
雖李莫愁素來冷漠,殺人如麻,雙手染血無數,從未有過愧疚之意。
但此時見著這般慘象,又聞著隨處傳來的屍體腐爛散發出的惡臭縈繞,也是沒來由的心腹之中一陣翻江倒海,幾欲作嘔。
她心中暗道:“我雖雙手沾滿血腥,可也未曾如這般視人命為草芥。蒙古人如此大肆殺戮,實在是有違天和。他日若蒙古人真的揮軍南下,以如此殘暴之手段對待百姓,只怕那繁華錦繡的江南之地,將會是一副人間煉獄景象。”
她的心中逐漸萌生出一種前所未有的情緒。
初出茅廬的洪凌波,眼見這仿若地獄般的慘烈場景,一路上臉色慘白如紙,膽汁苦水不知吐了幾回。
唯有歐陽鋒神色不變,只是心中暗暗詫異,沒想如今蒙古人的勢力竟已如此龐大。
越是往西走,人煙就愈發稀少,所能見到多是腰挎馬刀的蒙古士卒。
歐陽鋒三人武功高強,自是不懼。但一行三人中有著兩位美豔的道姑,自是引得那不長眼的蒙古武士前來滋擾。
歐陽鋒如今已拋開心中枷鎖,殺性大減,這些滋擾之人便都成了李莫愁手下亡魂。
直至此時,李莫愁才恍然發覺,原來殺人竟能不違背自己誓言,也無需擔心遭受他人譴責,竟是殺得這般心安理得。
於是,她積壓已久的情緒如決堤之水般徹底爆發,一路上,但凡見到不平之事,她便毫不猶豫地痛下殺手。
這一路走來,蒙古士卒已有不下千人命喪其手。歐陽鋒深知李莫愁心中積怨已久,便也不加阻攔,任她大殺四方。
歐陽鋒則一心指導這師徒二人,練習如何馭使毒物,諸如蛇、蟾蜍、蜈蚣、蠍子、蜘蛛這五種毒物,可謂是傾囊相授。
閒暇之時,又指導二人練習自家功夫,從靈蛇拳法到靈蛇杖法,毫無保留地傳給二人。
李莫愁當年為情所傷之時,師父不僅未曾幫襯,反而將她逐出師門。她內心深感勢單力孤,無所依靠,難以對抗敵人,從而走上了鑽研毒物以克敵的陰狠路數。如今突然有了一位全心全意教導自己的師父,恍惚間彷彿回到了當初學藝之時。
只是行走江湖十數年,一直都是無依無靠,如今馭使大量毒物,竟是莫名有了一種安全感。她對馭使毒物越發用心鑽研,然而對於歐陽鋒蛤蟆功那怪異的發功姿勢,心中卻滿是牴觸。
洪凌波則是年少慕強,對那些毒物始終是心懷畏懼,雖在師公逼迫之下馭使毒物,但暗下卻是對師公的武功更為用心。在見識過歐陽鋒施展蛤蟆功的威力後,她竟是開始全力修煉這蛤蟆功。
師徒二人,各學絕技,於這一路之上,二人各施所能,以獵殺蒙古人作為修煉之法,武功倒是精進神速。只是這一路的蒙古騎士可就遭了大殃。
待到出了玉門關後,李莫愁心中積壓的不快與殺意已然宣洩殆盡,心態漸趨平和,性情也溫和了許多。
而洪凌波起初殺人時,心中負擔極重,可如今這一路下來,手上已沾染了數百條人命,眉宇間已滿是殺氣。
一身蛤蟆功已是練得極為高明,武功精進之神速,讓歐陽鋒都為之咂舌讚歎。
待返回到白駝山時,歐陽鋒心中憂慮二人殺戮過重,恐日後二人心魔滋生,便開始勸誡二人停止殺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