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來到碼頭附近。
御坂凪停下車,將後車門開啟,禮貌道:“田村大臣,請吧。”
與聲音不同的是,動作十分不客氣。
田村圭介睜著眼睛瞪著眼前人,不情不願被人扯下了車,看清楚現在所處的位置後,他鬆弛的臉頰微微痙攣著。
御坂凪如血般的眼睛盯著眼前的老人,眼底浮出絲絲笑意,“很眼熟吧,對面就是月影島呢。”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沒關係,進去之後你就會想說了。”
怕髒了自己的手,御坂凪想了想,重新從後備箱拿出繩子套在老人脖子上。
“我以前總是在想,日本怎麼那麼多廢棄工廠?每次出事不是在廢棄工廠,就是在廢棄大樓。
輪到我自己的時候,才發現這點多好啊,起碼,合心意的地點一找就找到了。”
田村圭介臉上青一陣白一陣,這是什麼?在拴狗嗎?
眼前肆意大膽的年輕人根本不管他臉上恨不得吃人的神色,將人扯入工廠內。
他步子邁得很大,絲毫不顧及平時養尊處優的內閣大臣能不能跟得上。
田村圭介腳步虛浮,好幾次險險摔倒,這人不像是平時保護他的那群人,不會特地為他停下腳步,要是真摔倒了,他就要被勒死在這裡了。
工廠內不如田村圭介想得那般廢棄荒涼,即使雜草叢生、陰冷潮溼,但擱在空曠位置的桌椅真的相當顯眼,樣式是不是還和警視廳審訊室的那套一樣。
御坂凪扯了扯繩子,將一頭綁在了工廠的鋼柱上。
他坐在椅子上,指著桌子另一頭的椅子,對著老人道:“請坐吧。地方有點簡陋,但我也不可能請得到你這種大人物去搜查一課的審訊室吧?”
田村圭介面皮青紫一片,卻不敢說什麼,只能走過去坐下。
御坂凪從桌子底下拿出早就準備好的公文包,將錄影裝置對準他,當著田村圭介的面開啟了錄音裝置。
像是實習期那般重新開始學習做一個刑警,他翻動著手中的資料,從中抽取出一張放在桌上,“這是x年前議員選舉時,你老丈人家遠房堂弟名下某個賬戶的銀行流水。幾乎每個月都能有不菲的資金流入,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田村圭介瞥了眼桌邊的錄音裝置,“你都說了是我老丈人的遠房堂弟和我有什麼關係?”這人明顯有備而來。
“還真是的,這筆錢不就是被你用來作為競選資金了嗎?海報印刷、宣傳單製作、辦公室租金、聘請專業的競選經理……這些哪一項不要錢呢?”
御坂凪也不在乎老者的沉默,現在世界環境峰會出事,內閣大臣被綁、研究所遇襲,各國外交政要都在日本。
警視廳的刑警在順著他給的魚餌去調查,公安不可能和刑警通氣的,目前肯定也在忙這件事。
這種時間點,只要網上有點動靜,絕對能被儘可能多的人注意到,即使公安反應過來,想壓下都需要一段時間。
他學不來那種墨跡,於是直接將證據擺在桌面上,大企業為了資助議員選擇打通進貨渠道、海關,找到仁愛興業作為經銷商販賣海洛因。
整個空間陷入一片死寂。
良久後,老人嘶啞的聲音響起,“你到底是誰?你到底想幹什麼?!”
御坂凪仰靠著椅子,用冰涼的手蓋在發燙的眼睛上,過了幾秒後,他放下手,譏笑道:“兩個多星期前我其實也想問這句話——你到底是誰?”
“但現在我不需要了,我比較想知道,他到底是誰?”
“誰?”
“你的保鏢裡,朝福山悠悟注射氰化鉀的、在炸彈現場給我打電話的,我要這兩人的訊息。”
田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