龜山勇想到進去的後果,臉色瞬間慘白如紙,嘴唇失去血色,青紫一片。額頭和鼻尖冒出豆大的汗珠,雙目圓睜,眼中滿是驚恐。
降谷零原本以為龜山勇是被那兩句話嚇著了,直到注意到這人的動作。
他的手微微顫抖,抓緊了胸口的衣服,嘴裡發出‘嗬——嗬——’的聲響,像是破敗的風箱。
風間裕也順著降谷零的視線,也見了這幕。
他大驚失色,趕忙上前翻找龜山勇身上的口袋,希望能幫人找到藥。
但搜遍了全身都沒有找到,只能看著人睜著眼斷氣了。
村井哲見真正的仇人死了,忍不住笑出聲,只是笑到後面,聽起來更像是哭聲,顯得淒涼。
昏黃的陽光從被踹開的大門處照射進來,村井哲雙手被銬住,沉默著走了出去。
案件告破,即使風間裕也再不情願,還是得押著村井哲、平田和明回警視廳。
走之前,因為降谷零的囑託和卷宗上的資料,風間裕也跟著島上的老警察去了一趟派出所取鑰匙,開啟公民館倉庫的門,拿到了麻生圭二留下的樂譜。
幾天後,關於麻生圭二的案件,被公安告破。正在東京醫科大學就讀的淺井成實收到了一個匿名快遞,他拆開包裹後,看見了父親的手稿。
作為鋼琴家的兒子,他很快解開出了這封無字信。
【給我的兒子成實:
你從小身體就不好,很多話,我也不能直接開口告訴你,只能以這種形式了。
你的病,不是你的錯。之後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選擇,如果需要我承擔後果,我也甘願。
這十幾年,我經常在國外公演,龜山、黑巖、川島和西本拜託我從國外運些海洛因回島。我答應了。
……
這幾年,你身體漸好,我也不願意再進行這種交易。不能陪伴你長大,一直是我們的遺憾。
最後還丟下你,真的很抱歉。
成實,你一個人要好好活下去。
父親麻生。】
眼淚暈溼了紙張,麻生成實用手臂胡亂擦了擦臉。
他扯了張紙,想把爸爸最後留給他的東西好好儲存下來,手卻止不住地顫抖。
治療時,身上留下的手術刀口早已經變成了疤痕,但現在好像在隱隱作痛。
麻生成實整理好情緒後,向學校請了兩天假,‘好好活著’是讓他不要報仇。
但果然不可能眼睜睜看著家人慘死,卻一點行動都沒有,麻生成實想知道殺了父親的四人心裡到底會不會有絲毫愧疚。
從學校前往月影島之前,麻生成實看著鏡中半長髮的自己,猶豫了兩秒,決定買一套女裝喬裝一下。
那四人畢竟和他父親從小一起長大,也知道麻生家以前還有他這麼一個兒子,萬一,他們想起什麼,有所防備,就打草驚蛇了。
上島後,他得到了一個讓人發懵的訊息,他的仇人,已經死了。
一腔悲傷和仇恨無處發洩,他沒有任何人可以傾訴這件事。
回到醫大,麻生成實選修了心理學。研究生時主要研究心理問題,由於科研成績突出,成為了警視廳的心理醫生。
上班的某一天,兩位爆炸物處理班的隊長領著一個蔫噠噠、睡眠明顯不足的長髮少年走進他的辦公室。這個少年成為他的常客,就是後話的後話了。
之後會發生的事,當下御坂凪肯定是不知道。
回到旅店後,感覺身體好像還殘留著不適感,御坂凪衝三人打了聲招呼,就回到自己房間了。
晚上九點,諸伏景光坐在客廳裡,看著桌上打包好已經冷掉的吃食,頻頻看向御坂凪的房門,這人今天很反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