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好一會,導演才將那一段鏡頭補完。
“熱死老子了!”,壯漢大哥往地上一坐,抓起袖子就往臉上一頓擦,嘴裡還不停抱怨著。
隨後看著一臉悠閒的許無恙,羨慕地說道:“還是你好啊,不用跑還有錢拿”。
許無恙朝壯漢大哥咧嘴笑了一下,“可能是就是今天運氣比較好”。
見許無恙在那傻樂,壯漢大哥靠近了他,悄聲說道:“不過,我剛剛聽人說,是因為謝阮天嫌你長得太白了,怕你搶戲,才要求重拍的!”
許無恙瞪大了眼睛,不太相信地說道:“還有這種事?”
說完屁股往太陽底下挪了挪,他早就跟傻狗說了。
男人長得太白肯定不招人喜歡,現在可得趕緊曬曬,可別因為這個斷了財路。
而導演這邊,又出了新問題。
“導演,手替演員剛剛通知,說他生病住院今天來不了了!”,一個工作人員說道。
謝阮天不禁抱怨道:“導演,這場戲今天可是要拍完的,這手替沒來可怎麼辦?這景都布好了,總不能拆了吧!”
導演也犯了難,皺著眉頭摸了摸後腦勺,目光在人群中掃了一圈,最後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
拎著大喇叭喊道:“你們有沒有男生會寫毛筆字的,手要好看,這裡需要手替,一次1000塊!”
聽到導演的話,許無恙眼睛一亮,還有這種好事?
立馬舉起了手,“導演,我會寫毛筆字!”
導演看著許無恙,有點懷疑,“你真的會?可別浪費大家時間。”
許無恙連忙走到導演面前,拍了拍灰塵,說道:“我真會,瘦金體可以嗎?我練過!”
導演半信半疑地給了許無恙一支毛筆和一張紙,“你寫寫看。”
許無恙接過紙筆,略加思考,便開始動筆。
“數尋蒼色如煙合,一片盤根似蘚封。”
只見他的筆鋒流暢,字跡飄逸,筆筆如刀,字字如劍。
“哇!”周圍響起一片驚歎聲,導演面露喜色。
“沒想到你小子還真有一手!行,就你了!快去化妝換衣服吧!”
許無恙靦腆地笑了一下,隨後興奮地跟著工作人員去換裝。
化好妝後,許無恙走到片場中央,接替了原來手替的位置。
手替是不會拍到臉的,只需要露手完成動作即可。
許無恙面板白,青色的血管在手背上清晰可見,帶著幾分伶仃,倒也很貼合原劇情的人設。
現在許無恙飾演的是男主的手替,原劇情是男主被陷害入獄,受了多種酷刑折磨。
最後自覺可能時日無多,心存死志,遂寫下這篇絕筆,留給家中的妻兒。
許無恙換上囚服,儘管是手替,但為了拍攝效果更加真實,身上還是要做一些假傷口。
“action!”導演一聲令下。
謝阮天在一旁念臺詞,許無恙開始提筆寫字。
他的手微微顫抖著,鮮血順著指尖流淌下來,滴落在紙上,染紅了一片。
“婉盈卿卿如晤,展信勿悲,吾恐時日無多,今寫此書與汝永別矣…”
顫動的筆尖劃過紙面,每落下一筆,都要停頓一下,彷彿每一個字都是從他心底最深處擠出來的。
許無恙的眼神深邃而熾熱,像是燃燒著一團火焰,卻又被淚水模糊了視線。
彷彿手上壓著千斤巨石,不能竟書又欲擱筆,讓人切身覺得感到了他無法訴諸於口的不捨。
“紙短情長,未能言盡,願吾妻餘生康健順遂,如遇良人,可憑此書…”
寫到情深處,兩滴清淚不禁滴落紙面,一瞬間墨汁混著鮮血暈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