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的是……什麼意思?”一旁的小女生聽見“僱傭兵”說了句自己聽不懂的話,頓時感到有些害怕,慢慢向大叔身後躲去。
陸舒也不管這女孩能不能聽懂,又繼續用高盧語嘆息道:“這句話的意思是……你有不受侵犯的權利,但你可沒有作死的權利,好好享受和平不好麼。”
小年輕和他的同伴看起來也是倆葉公好龍的主,陸舒像個木頭的時候,他們還有三分肆無忌憚,但當陸舒說起了自己聽不懂的話,兩人就開始不自覺的有些害怕。
大叔見到女孩躲過來,乾脆直接一步跨出,橫在了陸舒和女孩之間。
這一幕讓陸舒頗為意外。
東方有句古話叫做“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
這是最好的。
無論剛才女孩到底有沒有聽進他的話,大叔此刻都用行動證明了什麼叫做“幼吾幼,以及人之幼”。
“別緊張,我的朋友沒有惡意。”孟黎柯看情況似乎有點不太對勁,便用家鄉話插了句嘴。
“臥槽,國內的?”,之前還畏畏縮縮的那兩個男生,聽見孟黎柯說起家鄉話,突然又神氣了起來。
面對外國佬,我唯唯諾諾,面對自己人,我重拳出擊。
“哥們這身不錯啊,來打暑假工的?在哪個地方啊?”那個小年輕又開始兩眼放光的盯著孟黎柯。
聽到暑假工這個詞兒,他的同伴提醒道:“都十二月份了,應該是寒假工了。”
小年輕恍然大悟般的一拍腦袋,笑著改口道:“對對對,寒假工,你們那還招人嗎?每個月給多少萬塊錢?”
隨後小年輕的手就直接向孟黎柯身上摸去,似乎是想試試這套軍裝的質量。
“都他媽給老子滾蛋。”孟黎柯再也忍無可忍,開啟小年輕伸來的手直接罵道。
隨後他就頭也不回的走出了旅館。
只聽得身後傳來小年輕的嘟囔聲:“神氣什麼呀,不就是打了個寒假工麼……”
陸舒也忍不住了,跟著孟黎柯走出了那間旅館。
自己迫於無奈的生活,在那幾個同齡人的眼中,竟然是什麼……
什麼“暑假工”、“寒假工”。
這太荒謬了。
兩人走到院裡,無奈的仰頭望著天空。
陸舒給自己點了根菸,又朝孟黎柯遞了一根。
“你說,他們為什麼能把這種要命的差事當成玩樂。”陸舒悶悶不樂的說道。
孟黎柯思考了一會兒,答道:“他們……從小就被保護的太好了,因為海內昇平國家安定,所以他們不懂得什麼叫戰爭之苦,不知道什麼叫家破人亡,不知道什麼叫流離失所,甚至不知道飢餓為何物。很簡單的道理,沒有承受過戰爭帶來的苦難,自然也是不會對戰爭產生任何敬畏之心的。”
“他們從小到大都沒有捱過餓嗎?”陸舒追問道。
“也許吧,我們家遠離故土已經數代了,我對那裡的情況也不甚清楚,不過呢,透過電視和報紙還是有所耳聞的。”,孟黎柯嘆道,“那裡似乎是越變越好了。”
“所有人從小到大都不用捱餓,真是令人嚮往的生活。”陸舒羨慕道。
有時候這個世界就是如此。
你所正在過著的,認為無聊、無趣、甚至是厭惡至極的生活,從某些方面來說,恰恰是他人眼中的遙不可及。
陸舒又想起了那個護著女孩的大叔,便向孟黎柯問道:“那等到他們以後長大了,輪到他們去保護下一代的時候,他們還會有這種勇氣麼?”
剛才那位大叔看上去似乎只是簡簡單單的向前踏出了一步,但陸舒被人用槍指過腦袋,清楚的體會過那種如墜冰窖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