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是要去幹什麼?”陸舒問道。
“我也不知道,他們看起來像是在……整理儀容?”孟黎柯緊盯著電腦螢幕上的十字準心,從被他充當做望遠鏡使用的遠端瞄準系統反饋來的影象看,遠處各個哨位裡計程車兵都開始整理起了著裝,剛才還懶散不堪計程車兵們一個個的就像換了人似的,全都精神了起來。
“我還要繼續射擊嗎?”
“先等一等,先等一等,情況有些不對勁。”孟黎柯緊皺著眉頭說道。
雖然不清楚眼前的這個哨站到底是因為什麼原因而忙碌了起來,但孟黎柯可以肯定一點。
現在還不能輕舉妄動。
正當二人感到疑惑的時候,只見一輛汽車自蓋爾揚城內緩緩開了出來,兩個和周圍士兵身穿同款式軍裝的人跳下了車,向左右兩側的哨位走來。
和那些一看就是本地人計程車兵不同,剛剛下車的這兩位,身上衣裝整齊舉止幹練,行走之間隱隱散發出一股鏗鏘有力的味道,一舉一動充滿了嚴肅的感覺。
職業軍人,兩個。
這下,陸舒就算是再傻也知道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敢情是有軍官來視察這幫子武裝分子了。
“老兄,那是兩名軍官,看樣子還是在外受過軍事訓練的,我猜他們要不然就是在外進修過,要麼直接就是某支大國部隊裡的退役軍人。”
“真好,讓我們來看看這兩位先生。”陸舒慢慢將瞄準鏡對準向道路左邊哨位走去的那名軍官,心臟跳個不停。
是軍官,這是軍官啊。
無論是在影視作品還是戰爭故事當中,軍官總是狙擊手們最優先打擊的目標,他們是軍隊的指揮中樞,是大部分士兵們平日裡需要仰望的存在。
狙殺一名軍官所帶來的成就感與滿足感,可是和狙殺普通小兵完全不同的。
可當陸舒將瞄準鏡對準左邊那名軍官的臉時,他卻愣住了。
這軍官身上有一股他熟悉的味道。
但是為什麼熟悉,陸舒又說不出來。
孟黎柯略微遲疑了一下,率先開口道:“你有沒有覺得左邊的那個,很像……一個漢斯人。”
陸舒頷首道:“有點。”
他終於明白這種感覺是什麼了,是漢斯人身上獨有的那種死板的味道。
這種死味,他一輩子都忘不了,剛到穆尼黑生活的那段時間,他接觸到的漢斯人全都是這樣,直到到了倫汀那種半農村的城市,才能夠遇上些稍微有那麼點人情味的漢斯人。
從前在穆尼黑給人家酒館做清潔工的那會,還記得有個新手調酒師總喜歡把調好的酒從雪克壺裡故意灑出來一點在桌面上,陸舒問他為啥要給自己增加工作量,那調酒師說他也不想,但是他的師父就是這麼教他的。
直到某天,調酒師才終於搞明白,原來是自己師父作教學的那天不小心失誤了一次,結果他跟著學了好幾百回……後來為此心懷愧疚的調酒師請陸舒喝了一週的雞尾酒,雖然大多是練手失敗的伏特加馬提尼罷了。
還記得另一件事,有一天陸舒下課的時候,被同班級的兩個女孩直接攔在了過道里。
“舒馬赫,校門口竟然有人用啤酒瓶堆出了一棵聖誕樹,一起去看看吧,你有見過啤酒瓶堆成的聖誕樹嗎?”
“沒有,怎麼了?”
“哈哈哈,竟然還有人沒見過啤酒瓶堆成的聖誕樹。”
“哈哈哈,他沒有見過啤酒瓶堆成的聖誕樹。”
“哈哈哈,怎麼會有人沒見過呢?”
……
媽的,這整個就是一愣兮兮的憨憨民族。
雖然從小生活在類似的環境當中,陸舒也理解這種無聊的笑點,但理解和喜歡真的是兩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