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舒很想努力控制自己,不再去看維克多,但他發現自己的所有抵抗都是徒勞的。
他的靈魂依然在軀殼之內,他的軀體卻已經不受自己控制了,長時間沒有眨動的眼睛變得乾澀刺癢。
但他依舊怔怔的盯著眼前的維克多,彷彿維克托的笑容帶著一種令人為之癲狂的魔力。
“等你到達了目的地,你就會忘掉剛才發生的一切。”維克多話音剛落,陸舒感覺終於奪回了身體的控制權。
或者說不是奪回了控制權,而是被人放了出來。
雄鷹抓起吃草的羊,然後在高空扔下,可憐的羊摔在地上,摔得粉身碎骨。
陸舒感覺自己的記憶就像一盤磁帶,被人拿著消磁的機器反覆摩擦著,關於維克多的記憶在不斷剝離、崩碎、消失。
記憶在不斷消失,孟黎柯、弗雷德、海倫娜一個個消失在他的記憶中,他們的臉龐變得模糊,他們的身影變得虛無。
“不,不,不。”陸舒絕望的嘶吼著,像鐵達尼號上落水的乘客,想要抓住一塊木板,想要挽救自己的命。
突然,陸舒從黑暗深海中看到了一束光,他掙扎著,奮力地向光芒游去。
“我要保護我的記憶,我不會忘了我自己,我不會,不會!不!”陸舒從噩夢中醒來,躺在後座上不斷喘著粗氣,睜開了雙眼。
陸舒摸到了綁在自己身上的安全帶,卻發現身上的衣服早已被自己的汗液浸溼,腥臭而黏滑,陸舒大吼道:“維克多,我要殺了你!”
可當他朝左邊看去的時候,卻發現只有一個空蕩蕩的座位。
已經停了下來的司機聽到陸舒的喊聲,回頭看著陸舒,疑惑的說道:“先生?你還好嗎,需要送你去醫院嗎?”
“維克多,維克多在哪裡?”陸舒喘著粗氣,揪住了司機的衣領質問道。
“先生請你把我放開,我,我不知道什麼維克多。”司機艱難的反抗著。
陸舒怒吼道:“你放屁!他剛剛就坐在你的車上,他差點兒害死了我們!”
“先生,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明明只有你上了我的車。”司機一臉茫然的說道。
看著眼前司機的反應,陸舒恍惚了一下,他好像也分不清楚維克多到底是真實存在的人,還是自己腦海中的幻象。
剛才發生的一切明明都極為真實。
想到這裡,陸舒放下了可憐的司機,說道:“抱歉……我太激動了,可能是我最近沒有休息好,真的很抱歉。”
“沒事的,沒事的。”驚魂未定的司機擺了擺手,看向擺好的打表器,“看來已經付過錢了,你直接下車吧。”
“抱歉,很抱歉……”
“沒事的。”
陸舒開啟車門,當他雙腳踏在地上的那一刻,感覺身邊的一切都是那麼的美好。
陸舒喃喃自語道:“難道這一切都真的是夢?可為什麼我在夢裡所見的都是如此的真實。”
遠處的候機大廳裡,一個穿著白大褂的身影,隔著玻璃望了一眼走下車的陸舒,面龐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陰翳。
一上飛機,陸舒就開始了睡眠,令他驚訝的是,今天的睡眠質量居然出奇的好。
當空姐把他喊醒的時候,他才知道飛機已經落地了。
從穆尼黑飛士倫,需要先在阿穆思特單機場轉一趟飛機。
趁著中轉的這段時間,陸舒在機場附近的旅館裡匆匆租了個小單間,把身上洗了一遍。
他不敢再睡了,就怕再睡誤了飛機,等過會路上睡也不遲。
剛剛在網上搜了搜那種詭異的狀況,他判斷自己最有可能是被人催眠了。
一想到那個恐怖的夢,維克多的臉都浮現出來,維克多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