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給他一個星期的時間,如果他能活的下來,那他就可以活下來。
汪北從沒有覺得時間那麼漫長過,他幾乎忘了自己到底在裡面待了多久,時間的流逝似乎對於他來說已經失去了意義。
但他卻從裡面活著出來了。
他還活著。
只是他的臉也被毀了一半,從此他戴上了特製的人皮面具,時日漸久,那張人皮面具就這樣長在了他的臉上。
他已經幾乎快要忘了自己長什麼樣子了,大概她在看見他。
也不會再認出他了。
他忽然這樣想著,明明對於汪家人來說,臉從來不是一個什麼重要的東西,但那時他卻想,她要怎麼認出他來?
他就這樣作為一個半廢品做著一些事情。
汪家還用的著他。
後來,他見到了那個跟她長著同一張臉叫同一個名字的女人,但她不是她,他知道他們這樣的人換一張臉是多麼容易的事情。
汪家人警惕了一段時間,因為按照運算部門的結果來看。
她是很可能死了的。
但她卻又這樣明明白白的出現了。現在他又遇見了她,他不敢跟她說他是誰,他不敢讓她看他的臉。
他嘴裡說著她忘了他。
而在他們轉身的時候,張明月能清晰的聽見她身後那人傳來的像是一頭失去了什麼的孤狼,痛至靈魂的慘叫哀嚎聲。
“啊啊啊啊…”
那聲音傳出了很遠,直到張明月他們已經跑到了海子裡,直到他們的身影徹底消失在了他眼前,直到他慢慢失去了呼吸。
那張猙獰怪異的臉失去了表情,他整個人似乎都安靜了下來。
周圍的風沙呼嘯著。
他的眼睛始終看著她離開的地方,
就那樣長久的看著。
張明月沒有在意,也始終沒有回頭,畢竟對於她來說,一個汪家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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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進入了海子裡,那水中翻滾攪動著就像是把人放在洗衣機裡來回旋轉一樣,即便是張明月也完全沒有辦法控制身體。
只能任由自己的身體順著水裡的湧動,衝向未知的地方。
有某個瞬間她感覺自己都失去了片刻意識,等她再睜開眼睛的時候,眼前一片白茫茫的,周圍空無一人,是一片蒼茫無際的白。
什麼都沒有,
看起來人像是跟現實脫離了一樣。
一切安靜的有些詭異,似乎連風都沒有,入目所及皆是白茫茫的一片,若是將一般人放在這樣的環境。
大概過不了多久也會出現些什麼心理毛病。
她垂下眼眸,地上的那種白沙很熟悉,是她曾經在張家制作的那個假青銅門裡,那個東西的肚子裡見到的沙子。
她抓起一把在手中捻了捻,
張明月又大致的掃了一眼周圍,隨後她很快就聽見已經被她強制安靜有一段時間的系統,在此刻忽然出聲了。
{宿主,宿主,現在沒人了,對了,我剛剛掃描到了,這裡有很大的異常能量。}
‘哪裡?’
{宿主你往前直走,應該離我們只有大概五百米左右…}
張明月走到了一處山坡上,眼神靜靜地眺望著遠處,隨後她就看見周圍除了白沙,其他的什麼都沒有。
她取出她慣用的長刀,就這樣朝著不遠處走了過去,隨著她的越來越近。
她也隱隱察覺到了一種感覺。
像是她腳下這一片土地都有著呼吸一般,她沒有再問,只是靜靜的站立在原處,就這樣大概過了十五秒左右。
數根粗壯的枝幹一樣的東西驟然向她襲來,她反手一揮斬斷數根,動作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