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六分鐘,終於找到了一間只有一個社恐小男孩的車廂。說他社恐,是因為那個小男孩抬頭看到我們的時候表情非常震驚,在我問“你好我們可以進來坐嗎?”的時候回答得還有些結巴。
“可,可以的。”他說。
我上輩子可太熟悉社恐了,從小到大我的身邊就不缺社恐,我在被社會毒打之後也成了一個社恐。社恐在被人搭話和入侵私人空間的時候根本無力拒絕,只能被動地被活潑外向人拖進社交。
但是沒關係,社恐小朋友,我是個很友善的人!
我們在得到許可之後馬上佔領了這節車廂,我把自己的大行李箱塞到了車廂的小桌板底下,然後和莉莉並排坐到了那個社恐同學對面。
總感覺我在自然而然地和莉莉挨著坐之後斯內普又偷偷在瞪我。
“別聽剛才那兩個人說的屁話,四個學院沒有優劣之分,只是有些人會對個別學院抱有奇怪的歧視。”我一坐下就開始向莉莉解釋,“分院的標準是根據性格特質,斯萊特林重視的性格是審時度勢與野心,有些大腦光滑的人做不到就反過來否定,真是蠢透了。”
莉莉對著我笑:“我知道啦。”
結束了上一個關於學院的問題之後,我們很快就又重新進入了自我介紹的環節。畢竟對於剛認識的小朋友來說自我介紹是拉近距離的好方法——至少我是這樣想的。
我開啟了我的大行李箱,在車廂裡其他三個人震驚的眼神中從一大堆亂七八糟的東西里扒拉出了我媽給我帶的茶具和茶點,整整齊齊地擺在了車廂小桌板上。
“茶話會當然要有飲料和點心了。”我用魔杖敲了一下茶壺,它馬上蹦起來給每個人都倒了一杯還冒著熱氣的紅茶,“光只是說就太無聊了嘛。”
莉莉很順暢就接過了茶杯,她還很稀奇地伸手去戳了戳那隻茶壺,茶壺被她戳得扭了扭。斯內普和社恐同學都看起來有些彆扭,他們一先一後拿起茶杯,社恐同學對我笑了笑,而斯內普則是用很輕的聲音說了一聲:“謝謝。”
喝了幾口茶,大家的話匣子也都相應開啟了。
“我爸爸媽媽和姐姐都不是巫師,所以一開始他們發現我會做一些奇奇怪怪事情的時候簡直嚇壞了。”莉莉笑眯眯地說,“幸好我碰到了西弗勒斯,他和我一樣,而且告訴了我很多關於巫師和魔法的事情,不然我到現在可能都還在害怕呢。”
斯內普的耳朵尖有點紅,他不太自在地低聲說:“這沒什麼。”
“我叫萊姆斯·盧平。”社恐同學說,他的臉色和斯內普其實差不多,但是透著另一種奇怪的不健康。他很靦腆地對著我和莉莉笑,又轉頭看了一眼斯內普——斯內普根本沒理他。
莉莉好奇地問:“你的爸爸媽媽都是巫師嗎?”
“嗯,他們都是。但是我不常出門,所以對巫師魔法什麼的也沒有特別瞭解。”盧平不太好意思,“我……身體不太好。”
“哦……”莉莉同情地應了一聲。
輪到斯內普了,他只對著盧平簡單地重複了一下自己的名字,但是一個字都沒提他的家庭。
“我叫西弗勒斯·斯內普,別的沒什麼可說的。”他冷淡道。
大家都識趣地沒有追問。
自我介紹到他這兒即將陷入冷場的尷尬局面,我條件反射地擠出笑容,努力用相當活潑元氣的語氣引開話題:“最後的自我介紹就輪到我啦!”
車廂內其他三個人的目光都直溜溜地向我掃過來。我明白,這是作為整個車廂裡心理年齡最大的人應該發揮作用的時候了。
雖然我本人也是個社恐,但是在這三個小朋友面前我要承擔起成年人的責任!
我精神抖擻,拿出當年小學聯歡會上臺表演的勁頭介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