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雜役司做些打掃庭院洗曬衣服之類粗陋的活。
如此在宮裡過了兩三年,倒也相安無事。偏巧太子府那邊新蓋了宮殿,需要增添打掃庭院的人手,林婉容被選進了太子府,負責清掃太子府各條通道上的殘花敗葉。
那日七八個宮女正在清掃太子府中的一條小道,正值春末夏初,文殊蘭花開的絢爛。林婉容從未見過這種白色的花朵,那花朵優雅的長頸吸引了她過去,她從地上撿起一朵掉落在路邊文殊蘭,看的有些走神。
“醜丫頭,你不好好幹活,在那裡偷得哪門子懶。”頓時就有宮女衝她嚷嚷起來。這宮裡的日子無聊,平日裡宮女之間時不時發生些打鬧爭鬥這也是常事,每次爭鬥,林婉容頭上那胎記往往會成為被人攻擊侮辱的目標。
放在平時,她也懶得與她們計較理論。這些宮女出身多是貧寒,很多連字都不識得幾個,有些甚至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怎麼寫。
林婉容從小在家跟著兄弟一起讀書識字,若不是額頭這胎記誤人,現在怎會與這幫下賤之人混作一堆。她不是不生氣,而是實是看不上眼下這幫人。
那個罵她的宮女見她一臉不屑之色,心中來了氣,乾脆走過來一把把她推在地上。有些跟那宮女私下交好的也圍上前來看熱鬧。還有幾個本著息事寧人的過來勸架。這邊正鬧得不可開交,偏偏那麼巧太子一行人卻朝著這邊過來。
等到了身前,王萬石一聲重重的咳嗽,驚得那些宮女趕忙散在兩邊垂首立了。林婉容因倒在地上一時沒起來身,就是那一刻的遲緩,卻讓楓注意到了她。
她倒在地上,粉色的宮裙上沾滿了落葉殘花,一雙悽婉的大眼怯生生的看向楓,一隻手中還拈著一朵白色的文殊蘭,更讓楓震驚的是,她額頭上那若有若無的胎記。
楓驟然心中一動,他心裡清楚眼前這個少女絕不是縈素,但是她那楚楚可憐的眼神,手中的文殊蘭,額頭的胎記,無不令他又想到初見縈素時的模樣。
那日之後,楓令人給她在太子府偏殿中安置了一處住所,在其他所有宮女眼中,她這不亞於麻雀飛上枝頭變鳳凰。
最初她當太子是沒有留意到自己的胎記。若不是這胎記,便是在這美人如雲的皇宮裡,她也著實算的上明麗照人。
那日晚間,她盡力用了粉將那胎記重重蓋住,又用劉海遮擋的嚴嚴實實,忐忑不安的在屋子裡候著太子的到來。
可以說在這宮裡,太子殿下是所有宮女仰慕的物件。但是給她幻想一千次,她也從未敢奢望過自己一個不祥之人能得到太子殿下的垂青。
在她惴惴不安中,太子果然來了。他坐在她對面,令她撩起額頭的劉海,一整晚就那麼痴痴的瞧著她額頭上的那塊胎記。恍惚中,她聽到他口中呢喃的一個名字。
原本聰慧的林婉容恍然大悟,原來自己不過是另外一個女子的替身,太子喜歡的並非自己,只是一個同自己一樣,額頭上帶了胎記的女子。
只是她不解,如此尊貴的太子殿下,要怎樣的美女而不得?卻會痴痴的迷戀一個容顏上有缺損的女子?
不過即便知道他喜歡的不是自己又如何?滿宮下人誰不知,太子早過了大婚之年,至今太子府卻沒有一個侍妾。而自己,一個身份低賤的宮女,一夜之間成為眾人口中太子的寵姬。再也沒有人敢於欺負她,再也沒有人敢喊她醜丫頭。那個為所有宮女魂牽夢縈的太子殿下,如今只有自己一個女人。不管他愛的究竟是誰,對於林婉容,她已是心滿意足。
有日她見宮中一位妃嬪在眉心處上了梅花妝,整個人顯得更為嬌俏嫵媚,心下一動,令人取了衣紋筆,調和了紅色與銀色的顏料,對著銅鏡將自己額頭上那胎記繪成一朵展翅欲飛的蝴蝶。
如今她不再痛恨自己這份殘缺,甚至是有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