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蟻咬噬之苦。”
“你記起那死者是誰了?”亭長聽她叫死者姑姑,心中一顫。
少女搖搖頭,神情黯然道:“小女還是什麼都想不起來,只是這幾日聽大人府上的張媽媽跟小女說起此事,那店老闆既然說小女管逝者叫姑姑,那想必是錯不了的。都說死者為大,入土為安,那自是早點落葬才好。”
這幾天張媽給她送飯時,依照亭長的囑咐,每日都與她說一遍此事,只望她能儘早恢復記憶。那日從石府裡出來,一陣風吹走了英姑身上蓋著的白布,一見之下,雖然想不起死者究竟是誰,她卻總覺得那死者的容貌甚為熟悉,必是自己認得的人。
這幾日聽張媽說,這才知道那死者是自己的姑姑,心下總是忍不住的悲慼。
亭長鬆了一口氣,衝著義莊的人交代道:‘“既然事主同意,那便好辦了,一會我令人取了文書,事主確認畫押後,死者今日便可落葬。”
義莊的人聽到此事今日總算有了著落,也算不枉此行,心裡頓時一鬆。
如今死者已落葬,但那死者的兒子遲遲不曾歸來,少女失憶記不得前塵往事,這事就不能單憑石家的一面之詞結案,只能繼續拖著。
亭長對於少女的去留犯起愁來。不過眼下再有幾日便是宮裡接人的日子,亭長一時也顧不上她,只等自家事情處理利索之後再說。
自從尹素蘭說要絕食那日,亭長便再沒見過女兒露面,不僅僅是尹素蘭,就連尹夫人每到吃飯的時候,也推說去照看女兒,不與父子兩人同桌共食。
亭長只當她們是母女情深,眼見母女兩個能朝夕相對的日子也不多了,便不忍阻攔,只由著她們母女去。
這日,算算再有三日宮裡便要來人接人進宮,雖說不是嫁人,這一入宮門,再見甚難,究竟是自己從小看大的女兒,越到後面,亭長心裡也漸漸生出不捨。想著女兒臨走之前,要與女兒再敘一下父女之情,便讓張媽去請小姐過來說話。
張媽去了許久,跟在她身後過來的卻是尹夫人。這幾日被案子的事煩心,加上尹夫人每日飯間都推說去陪女兒不與父子兩個一起吃,兩口子這一陣子竟是都有些冷落了對方。現在看來,尹夫人原本豐潤的臉頰消瘦了不少,眼圈也烏黑一片,想是多日沒有睡好。
“怎麼?蘭兒還在生我的氣,不肯過來?”亭長朝著夫人和張媽身後看去,沒看到女兒的身影。
尹夫人勉強應了一聲,蠟黃的臉上神情有些不自在。
夫妻兩人自從成親後,多年來感情一直很好,如今見夫人這個樣子,亭長倒是隱隱生出幾分心疼。他示意夫人在桌邊坐下,勸慰她道:“我知你難受,你也只往好處想想,多少人家想送女兒去宮裡享那榮華富貴還不得。”
尹夫人扭頭朝著張媽使了一個眼色,張媽立刻識趣的告退出去了。房裡只剩下夫妻兩人並肩坐著。
“我才不想要那什麼榮華富貴,我只想素蘭陪在我身邊。”尹夫人一張嘴便忍不住哽咽起來,摸了摸袖裡,一時找不到手帕,索性用袖子擦了擦眼淚。
“你真真是糊塗了,就算素蘭不進宮,終歸也是要嫁人的。你且想想,自你嫁到我們尹家,也不過逢年過節回次孃家,這進了宮每月也有準許與家人見面的日子,我們鳳鳴鎮離龍城快馬不過半日的路程,便是慢走也是朝發夕至,比起其他遠處的不知方便多少。”亭長跨過桌子去拉了夫人的手,如今春末夏初的天氣已是有些燥熱,尹夫人的手卻還是冰涼透骨,沒有絲毫暖意。
“這幾日煩心事甚多,倒讓我一時沒顧上你跟蘭兒,且不說那命案的苦主憑空消失了一般,就連共事多年的書記,前兩日突然就提了辭呈,今日我原本還說去他家閒聊幾句做個別,沒想到隔壁整個院子竟是一片狼藉,問過管家才知道,卻是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