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地鐵站,昏黃的燈光在空蕩蕩的空間裡搖曳,彷彿隨時都會熄滅,將一切吞噬於無盡的黑暗。牆壁上的瓷磚脫落得厲害,露出裡面斑駁陸離的水泥牆面,猶如一張張扭曲的鬼臉,在陰影中若隱若現。地面佈滿了灰塵和汙漬,坑窪不平之處積水反射著微弱的光,恰似一汪汪詭異的幽潭。李陽,這個疲憊的城市白領,因加班而錯過了常規的地鐵班次,此刻,他懷著忐忑的心情,緩緩踏入這令人毛骨悚然的末班車站臺。
站臺上寂靜得可怕,往日那熙熙攘攘的人群、嘈雜的腳步聲和交談聲早已消失不見,只剩下李陽孤獨的身影在冷風中瑟瑟發抖。他不安地望向那幽深的地鐵隧道,黑暗如同一隻巨大的怪獸,張開血盆大口,似乎在等待著獵物的自投羅網。一陣陰寒刺骨的風呼嘯而過,李陽不禁打了個寒顫,他緊緊地裹住身上的外套,卻仍無法驅散那深入骨髓的寒意。那風像是從地獄深淵吹來,帶著腐朽的氣息和絲絲縷縷的溼氣,悄然鑽進他的衣領,讓他的肌膚瞬間起滿了雞皮疙瘩,每一根寒毛都豎了起來。他的目光在站臺上來回掃視,看到角落裡有一張破舊的廣告紙,被風吹得 “沙沙” 作響,上面的人像彷彿在這詭異的氛圍中扭曲變形,對著他露出詭異的笑容。
隨著一陣尖銳刺耳的金屬摩擦聲,地鐵列車如同一頭從黑暗中鑽出的鋼鐵巨獸,緩緩駛入站臺。車廂內的燈光慘白如雪,與站臺外的昏黃形成了強烈而壓抑的對比,彷彿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被強行拼接在一起。那慘白的燈光閃爍不定,時不時發出 “滋滋” 的電流聲,好似惡魔的低語,讓人感覺它隨時都會徹底熄滅,將車廂陷入永恆的黑暗。李陽硬著頭皮走進車廂,發現裡面幾乎空無一人,只有寥寥幾個乘客分散在各處,他們的身影在這詭異的氛圍中顯得格外陰森。
在車廂的一角,坐著一位老者,他的身體乾枯消瘦,彷彿一具被歲月抽乾了水分的木乃伊。臉上的皺紋縱橫交錯,如同深深鐫刻的溝壑,每一道都訴說著無盡的滄桑。他的眼神空洞無神,直勾勾地盯著前方,對周圍的一切都視若無睹,彷彿沉浸在某種久遠而恐怖的回憶之中,無法自拔。他身上那件破舊的中山裝,顏色早已褪去,領口處微微敞開,露出乾瘦如柴的脖子,面板上佈滿了褐色的老年斑,就像一片片發黴的汙漬,散發著一股陳舊的氣息。他的手指瘦長而乾枯,如同雞爪一般,靜靜地搭在腿上,隨著列車的晃動而微微顫抖。
不遠處,有一位年輕的男子,他戴著一頂鴨舌帽,帽簷壓得極低,遮住了大半張臉,只露出蒼白的下巴和微微顫抖的嘴唇。他的雙手緊緊地抓著扶手,指節因過度用力而泛白,似乎在極力剋制著某種強烈的情緒。他的另一隻手上提著一個黑色的公文包,公文包的拉鍊半開著,露出裡面一些雜亂無章的檔案紙張,彷彿暗示著他內心的慌亂與不安。仔細看去,他的衣服上有一些褶皺和汙漬,像是經歷了一番掙扎或者匆忙的奔波。
列車啟動了,起初,車輪與鐵軌摩擦發出有節奏的 “哐當哐當” 聲,在這寂靜得可怕的車廂裡,顯得格外單調而空洞,每一聲都像是死神的倒計時。李陽坐在座位上,疲憊地閉上了眼睛,試圖讓自己放鬆片刻。然而,沒過多久,他就被一陣輕微的啜泣聲驚醒。他猛地睜開眼睛,環顧四周,卻發現周圍的乘客都毫無反應,彷彿他們根本沒有聽到這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那啜泣聲時斷時續,在寂靜的車廂裡迴盪,猶如從地獄深處傳來的哀號,每一個音符都像是一把銳利的鉤子,輕輕地勾住他的神經,將恐懼緩緩地蔓延至他的全身。這聲音彷彿有著自己的生命,在車廂的各個角落穿梭遊蕩,時而在他耳邊低語呢喃,時而又在遠處悲泣嗚咽,讓他根本無法確定聲音的來源究竟在哪裡,只覺得那恐怖的源頭正一步步向他逼近。他試圖尋找聲音的出處,眼睛在昏暗的車廂裡快速掃視,卻只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