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書指著塔外，興奮地介紹安慶的景色：“你看，那是長江，那是……呃，那個是什麼來著？”她突然卡殼了，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季清之忍不住笑了：“那是安市師範學院。”
“對對對，就是安市師範學院！”子書連忙接話，然後又開始滔滔不絕地講起了安市的歷史和文化，彷彿要把自己對家鄉的熱愛全部傳遞給他。
他們一層一層地往上爬，塔內的空氣越來越稀薄，光線也越來越暗。到達塔頂的時候，子書指著遠處的長江，滔滔不絕地講述著長江的歷史和文化。
季清之卻有些心不在焉，他的目光始終停留在子書的臉上，眼神中充滿了溫柔和愛意。他知道自己完了，他徹底淪陷了。
子書講完後，轉頭看向季清之，發現他正深情地望著自己。四目相對，空氣中瀰漫著曖昧的氣息。子書的臉頰微微泛紅，心跳也開始加速。
塔頂的風確實很大，呼呼地颳著，把子書的頭髮吹得像一蓬亂草。季清之看著她被風吹亂的髮絲，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溫柔。他伸出手，輕輕地將一縷髮絲別到她的耳後。
子書愣了一下，抬起頭，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匯。
這一次，他們沒有像之前那樣慌亂地躲開，彼此眼中的情愫，在這一刻，清晰可見，如同振風塔頂的風鈴聲般清脆悅耳。
季清之的心臟砰砰直跳，彷彿要從胸腔裡蹦出來。他慢慢靠近子書，子書也彷彿著了魔一般，緩緩閉上眼睛，長長的睫毛微微顫抖著，像一隻即將破繭而出的蝴蝶。
就在兩人的嘴唇即將觸碰的瞬間，一陣刺耳的手機鈴聲，如同一道驚雷，炸響在這曖昧的氛圍中。
子書猛地睜開眼睛，慌亂地後退一步，從包裡掏出手機。來電顯示是“媽媽”，她深吸一口氣，接通了電話。
“喂，媽……”
“你這丫頭，跑哪兒去了？這麼多天了，馬上就小年了，還不回來！”電話那頭，子書媽媽的聲音帶著一絲焦急和責備。
子書尷尬地看了季清之一眼，壓低聲音解釋道：“媽，我……我跟大學同學出來玩，可能還要一兩天才能回去。”
“大學同學？男的女的啊？”子書媽媽的聲音立馬提高了八度。
“女的，女的！”子書連忙說道，心虛地瞟了一眼季清之。還好，他似乎並沒有聽到電話裡的內容，正望著遠處的長江，眼神深邃。
“真的？你可別騙我！這都多大了，也不找個物件，整天就知道跟同學鬼混！”子書媽媽開啟了日常的嘮叨模式。
子書一邊敷衍著母親，一邊偷偷地瞪了季清之一眼，都怪他，要不是他，自己也不用編瞎話騙老媽！好不容易結束通話電話，子書再看季清之時，只覺得渾身不自在，臉頰也微微發燙。
偏偏這時，又有幾對情侶說說笑笑地爬上了塔頂，空間一下子變得擁擠起來。狹小的空間裡，瀰漫著尷尬的氣息，彷彿連空氣都變得粘稠起來。
“我們……下去吧？”季清之打破了沉默，提議道。
“好！”子書幾乎是立刻答應，逃也似的鑽進了塔裡，尋找下樓的樓梯。
季清之看著她匆匆離去的背影，心中五味雜陳。
甜蜜的是，他知道子書對他也並非無意；失落的是，這突如其來的電話打斷了他即將說出口的告白，更讓他懊惱的是，自己竟然緊張得像個毛頭小子，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下塔的樓梯狹窄而陡峭，只能容一人透過。子書走在前面，季清之跟在她身後，昏暗的光線下，他能清楚地看到她纖細的身影，以及她微微泛紅的耳垂。
他多想一把拉住她，告訴她自己的心意，可是，他又害怕嚇到她，害怕破壞了兩人之間這微妙的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