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的時候鄧縣丞帶了三十幾名兵卒也來到了駐紮地木棚。文縣令擔憂這邊出問題,把手頭能用的官軍都派給了鄧縣丞。
鄧縣丞自己在幾個大木棚裡看了看,見到很多傷員,急切地找到朱勝問:“我們死了多少人?”
朱勝低聲說:“三十多人!馮團練使傷了,穆先生那個叫梁安乙的徒弟也傷了!明日已經是第四日了!”
幾人回到了馮老大身邊,鄧縣丞說:“明日你們都休息一天,我帶人頂替你們擋一擋!”
馮老大和朱勝點點頭,朱勝說:“敵方像是也沒有辦法了,慶兒下午也說看著党項人好像有點撤退的意思。”
孔盛冬忙解釋說:“下午他們把一些輕傷的人統一送到了後面偷偷先送走了,也不再砍樹做梯子和木盾,這像是為撤退做準備,另外他們的軍糧能帶多少?沒有補給不可能一直和我們這樣耗著。”
幾人點頭,鄧縣丞看著眼前幾個一臉倦色的漢子,說:“今晚你們好好睡,不管怎麼說先喘口氣歇歇!”
第五日一早,党項人又發動了進攻,這次鄧縣丞帶來的軍兵在小關隘上和他們廝殺了小半個時辰,緊急時刻馮老大和朱勝也上了關隘防守,戰況極其慘烈,最後團練營和官軍用兩輪密集的弩箭射擊打退了党項軍,之後雙方都陷入了休戰狀態。
過了一個時辰,那党項架鷹將領放出鷹在山崖附近盤旋,像是在偵察附近有沒有其他官軍到來。馮五哥對這隻鷹很反感,琢磨了好幾天想射死它,今日看到那鷹有些靠近山崖,馮五哥突發冷箭,一箭將那隻鷹射了下了,團練營這邊紛紛叫好,士氣大振。
下午幾人聚在一起後,鄧縣丞說:“他們要撤了!今天的進攻應該是最後的搏命嘗試,敗退後他們營內已經開始偷偷收拾東西了,而且也不像是假意誘騙我們出去。”
這些人中,鄧縣丞是資歷最老的尉官,歷經數次大戰,對於戰場的敏感程度遠高於其他人,他的判斷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認可。
“不能放他們就這樣走了,他們已經探了一半的路,又殺了我們不少人。”孫二哥很不平。
“怎麼追呢?出了斷谷,我們沒有一點優勢。”馮老大問朱勝。
幾人都沒有說話,馮老大看看孔盛冬問:“有什麼主意嗎?”
孔盛冬想了想說:“出去伏擊他們!”
党項人在後半夜悄悄跑了。等馮老大他們早上發現並衝進營地,只留下了一座空營地和十幾個重傷兵士。馮老大摸了摸受傷的左肩對團練營下令:“党項軍傷員全部殺死!”
這時党項的兩個將領垂頭喪氣走在撤退隊伍的最前面,後面跟著一百多兵丁,隊伍裡的馬也殺了吃肉,糧食所剩無幾,他們快速在大山谷中逃跑了一天一夜,現在已經精疲力竭。
“休息兩個時辰!”那個紅黑臉的將領也支援不住了,找了片小樹林,鑽進樹叢陰涼,倒頭便呼呼睡著了。
另一個大臉盤的將領問身邊兵丁:“沒見有追上的河東軍吧!?”
身邊一個兵丁回答:“沒有,應該甩開了!後面的斥候也沒有發現追兵,看來他們只是死守谷口,不會出來了!”
那大臉盤將領摸摸臉上的汗水,一屁股坐到地上,自從他的老鷹被射死,他的信心也完全喪失了,只想著能順利撤回去便算十分成功。但他還是讓斥候繼續在後面遠遠綴著偵測,生怕被河東軍追上來。
休息了半天,沒有追兵追來的訊息,這支隊伍放心打了些獵物,補充了水,才慢慢起身穿過大山谷。兩日後來到了那座最難走的大山前,他們知道只要花一天時間過了這座山,再有一天路程便可以到黃河邊,向南再走兩天到了西口古渡過河便逃出生天了。雖然戰死七成的人,回去彙報了這半段的地貌山勢和河東軍駐守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