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二十,各項事宜準備妥當,孔盛冬帶著六匹騾子和八個人,馱著路上應用之物、趙老闆的股息和給喬山公的禮品,從上泉鎮出發向南準備先前往忻州、再去太原府。善堂派出了梁安甲和梁安丙二人,兩人一前一後和武大山、孫老大兩人護著騾隊,中間是張玄青,還有兩個僱工從車馬店調來專門負責路上給騾子喂草料,牽馱隊。孔盛冬走在前面領路,出了鎮子梁安甲慢慢追到了他身邊,平靜地看了他幾眼問:“正月十五後怎麼沒有去山坡那裡?”
孔盛冬忙說:“要準備南行出發的事情,有些忙亂!”
“不會是要到代州,想著見見和你通訊的李遙月,把其他人都忘了吧?”梁安甲臉上帶著笑意說。
“哪有?我都不知道李遙月現在在哪裡!哎,對了!穆先生的師妹怎麼樣?也是武術高手嗎?”孔盛冬忙轉移話題。
“人很清淡,不怎麼說話,沒動過手!”梁安甲回答,“哎!你不會是心虛轉移話題吧!?”
“呵呵,我只和李遙月見過一面,真沒有什麼的!”孔盛冬笑著回答,他沒想到梁安甲這樣關心他的事情。
梁安甲理了理頭髮,說道:“那她還給你送書、寫信!”
孔盛東無言以對,只能笑著不說話。梁安甲也不再多問,兩人默契地並排在前面帶路,一路向南而去。
這一路因為都是走官道,道路平坦,路上行人也多;沿途有驛站,不用風餐露宿,每日倒也不怎麼辛苦。只是這趟帶的值錢東西不少,每天投宿都要把大筐搬到孔盛冬、孫老大、武大山住的客房裡輪流看守,有些麻煩。梁安甲自己住一間,梁安丙和張玄青兩個人住在另一間,每日幾個年輕人都認真負責,一絲不苟看護著帶著的東西。孔盛冬自己首次帶隊外出,怕出意外,尤其注意一路上的安全。
第三日他們到了雁門關下,然後爬坡上山走了一天到了雁門關,大家疲累不已,只能停下來,順便看了這座雄關周邊地勢和景色。
雁門關多少年來一直是抵擋外族南下的北方最後關隘,守護著南端的汾河河谷。關上駐紮了不少官軍,每時每刻都守望著北方遙遙可見連成一線的烽火臺,預防北方各族南下。關隘周圍群山環繞,河谷幽深,除了走這條山道上山通關,其他地方地勢險要,難以逾越,真有些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意思。
孔盛冬有些感慨,從地理上看,雲州城就像被扔到家門外的孩子一樣,孤零零在北方各族勢力的交匯地,而這座雁門關就像家裡的大門一樣,門一關便可以守護住家裡的人,卻不管外面的孩子。梁安甲也是第一次來這裡,細細看了雁門關的山川風貌,突然問孔盛冬:“雁門關內便是代州,我們不進代州嗎?”
“進代州沒什麼事情,最多去看看代州的市集,我看我們還是繼續向南,直到忻州見趙老闆吧,先把主要的事情安排好。”孔盛冬還沒從自己的情緒中恢復過來。
“也對!辦完事情,回來時也可以再去!”梁安甲微笑了一下說著。
“你這是什麼意思!?我都說沒什麼的!”孔盛冬這才反應過來,梁安甲在試探他心裡有沒有想到李遙月。這趟南行前,也不知道哪個唯恐不亂的人和梁安甲提了這位防禦使大人的女兒的事情。
後前幾個人呵呵笑了起來,原來都在偷聽他們兩人對話。
梁安甲有些不好意思,先走了幾步到了關口。她心想這個人看來孔盛冬事真沒放在心上。
關口檢查的特別細緻,軍兵翻看了所帶的物品後,領軍頭目問清楚情況,又檢視了他們的路引才放行。
到了山下,找了家路邊的小客棧,孔盛冬看天色已經不早,不再著急趕路,準備在這裡休息一晚。可是進去一問,這家客棧卻客滿了。孫老大問了客棧夥計,那夥計說再往官道外走四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