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成義面上表情如常,可心裡卻美得不得了,這兩天蘇月華沒來,他看著隔壁小夫妻膩歪,差點沒把半個月前吃的飯吐了,現在,他也有家屬了,還那麼體貼溫柔細緻,就連吃罐頭,都切成小塊一勺勺地餵給他。
旁邊,小兩口生怕被比下去,女人不光給男人衝了麥乳精,還給男人切了一個橙子,精細得就連橙子上的白筋都剔除乾淨了,隨後一勺麥乳精,一塊橙子的喂著男人。
看得蘇月華肚子裡都翻滾,很想上前提醒不能這麼吃,又怕被人罵多管閒事。
沈成義發現蘇月華盯著隔壁床看,也順著視線看過去,這一看男人該死的好勝心上來了,“媳婦,明天我想吃紅燒肉。”
“好。”蘇月華趕忙答應,生怕慢一步,沈成義改口要喝麥乳精配橙子,關鍵這兩樣真不能配著一起吃。
對床的大哥看他們就跟看西洋景似的,整個眼睛都看直了,笑呵呵地說道:“老弟,你倆一看就是新婚,兩口子過日子時間長了,哪還有什麼精力整這些花花樣,我要是跟我妻子說想喝麥乳精,她非瞪我一眼,還得加一句我看你像麥乳精。”
對床大哥說著,還不忘配著動作,逗得整個病房的人都鬨堂大笑。
旁邊小夫妻被對床大哥說的有些不好意思,才消停不在折騰了。
第二天一早蘇月華先去供銷社買了臉盆和洗漱用品,昨天晚上她趴在沈成義床邊睡覺,聞著他身上不知道多久沒洗澡的味道,差點沒燻個跟頭。
隨後又去國營飯店給他打了一份紅燒肉。
等他回到醫院時,高春海三人已經到醫院,正和沈成義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
她打招呼道:“春海你們吃飯了嗎?”
高春海從病床邊站起身道:“嫂子,我們吃完過來的,還給你和成義帶了包子,你倆快吃吧。我們出去抽顆煙。”
他說完直接走出病房,把空間留給兩人。
蘇月華先去水房打了一盆水,又往裡面兌了熱水,先試了水溫,隨後取出一條新毛巾,打溼後擰乾,走到床前給沈成義擦臉。
她動作輕柔,毛巾在他臉上慢慢地移動,眼角、耳蝸、脖子,身體每一處都仔仔細細擦過,熱氣拂過臉頰,沈成義感覺臉上的毛孔全都舒展開了,失蹤的這些天,他一直掛在樹上,別說洗臉了,飯都沒得吃。
住院後,醫院給他找的護工,工作粗魯不說,還經常看不見人,別說洗澡了,能給按時打飯都不錯了。
但是現在不一樣,蘇月華來了,他都不用說,主動給打水給他洗漱,這不光是愛,還是愛人之間的默契。沈成義抬眸一眨不眨地望著她,整顆心暖洋洋的。
蘇月華被他這視線看得臉頰發燙,胡亂擦了兩下,手就從被窩裡抽了出來,“你昨晚不是說要吃紅燒肉嗎?我剛才特意去國營飯店買的,等我把水倒了,一會餵給你。”
她說完端起水盆正打算去水房把水倒了,就聽到沈成義咳咳兩聲,“媳婦,那裡沒擦,黏黏的。”
蘇月華一看沈成義那副表情就猜到她說哪裡,壓低聲音說道:“剛才不是擦過了嗎?”
沈成義繃了繃唇角,聲音很低說道:“沒擦乾淨。”
“沒擦乾淨也忍著。”蘇月華真是恨不得把毛巾扔他臉上,心裡沒數嗎?這住的是大病房,一病房多少雙眼睛看著那。
怎麼細擦,難不成你想展覽嗎?
說完,她不再廢話,端著水盆走出病房。
蘇月華倒完水,一走進病房,就聽到旁邊病床的男人說身上髒了要擦。
她妻子典型的江南女人,說話溫溫柔柔的,“昨晚我不是剛給你擦過嗎?你剛手術完,不能總擦,要是傷口碰到水,會感染的。你有什麼想吃的,我買給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