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姻進來的時候看到郎中寫單子的手還在發抖,她聽著郎中的描述和叮囑心中已覺不忍,等郎中走後她才進房去看人。
這房間收拾的很是用心,沒了以往那些精緻繁複的擺設,兩張床坐落在房間兩側,床上掛著簡單的帷帳,她先走到銀鈴的床邊,見她滿身鮮血已經被清理乾淨,面上來看倒是沒什麼其他傷痕,想到郎中所說下體雖然有些傷但不影響,身上的傷痕看著嚴重也不過是用小刀劃的,養幾日就好了,只是擔心留下疤痕影響日後。
看她睡的安然,柳姻走到了對面去看鸞琴,想到剛剛郎中說的,她掀起帷帳的手略微有些顫抖,壓下心中的恐懼深吸一口氣,柳姻揭開帷帳。
看著鸞琴她瞳孔一縮,此時的鸞琴雖然已經被郎中治療過,可依然看得出比銀鈴嚴重太多,想到郎中所言,鸞琴手腳具斷,下身撕裂嚴重,治療時從裡面掏出不少腌臢之物,更嚴重的是鸞琴的腰骨被人生生折斷,此生不僅無法生育更是再也不能站起來了。
不僅如此鸞琴的臉還被利刃劃的不成樣子,柳姻難以想象她到底經歷了何等悲慘的經歷,心中對崔世子對安樂王府的恐懼也在鸞琴這身傷的對映下成了滿心的怒火和憎恨。
柳姻沒有在這邊久待,她滿心的怒火早已化成無數的文字,逼迫她快拿出紙筆記錄下來,讓這人間慘劇被更多人知道,讓這人間惡魔被更多人唾棄。
七日後,柳姻終於從暴漲的情緒中緩了過來,她看著自己寫下的文稿,有些猶豫自己該不該將其散播出去,畢竟鸞琴的遭遇在這幾日已經成了花柳巷的談資,她不希望自己的文字成為傷害她的另一把利刃。
帶著文稿來到清音堂的清姻發現今日的大家都團團圍在鸞琴二人養傷的房間門口,裡面也隱隱傳來哭泣聲。
“媽媽求您了,我可以成為教司教授其他姊妹,可以不要銀錢一口飯足以,只求媽媽可憐可憐我。”
“別說了,你也別怪我,只當你命不好吧。”
等柳姻進去房間才發現本該休息的鸞琴,一身凌亂癱倒在屋子正中間,滿臉淚痕正聲聲泣血的哀求徐媽媽,而徐媽媽坐在圓桌前一臉冷漠,兩個陌生的孃姨眼中帶著憐憫的看著鸞琴,旁邊還站著幾個沒見過的相幫。
她大致掃了一下銀鈴已經被挪出去了,這房間除了徐媽媽和伺候的周孃姨竟沒一個她在清音閣見過的,這面前的場景瞬間讓她想起紅雨當年受刑的場景,心中生起一番同情。
她連忙上前想要扶起鸞琴,但因鸞琴腰腹以下已經不能用力,一時間她竟扶不起來,只能暫時讓人依靠在自己懷裡,才對正看著她一臉意外的徐媽媽說道:“徐媽媽,如今鸞琴傷勢為好,有什麼事情不如之後再說吧。”
“柳劍娘,這事兒不需要你插手,這是清音堂的事情。”徐媽媽似乎因為柳姻的插手有些氣急。
“既然我是外人不得插手,那不如說說到底是什麼事情,也讓我這個外人聽聽看是否有那番道理。”柳姻才不在乎徐媽媽的態度,畢竟現在來說她也制衡不了自己多少。
“你!”徐媽媽被柳姻噎了一下才一臉無奈的說道,“如今鸞琴也是不中用了,我自然要給她安排個好去處,畢竟我清音堂可不養廢人。”
說罷徐媽媽還意有所指的看了眼柳姻,柳姻自然也看出她的意思,雖知道她不會因為這點事兒就惡意宣揚出去,可也不得不被她拿捏住,心中不由暗罵一聲老虔婆。
“徐媽媽說的好處,不知道是哪裡?”柳姻掃視過幾個陌生人,心中已有了大致的猜測。
“百芳園啊,那可是好地方,最適合了。”徐媽媽若無其事的道出一個名字。
若不是柳姻有著原身的記憶,怕她聽到這個名字還以為是個和煙霞院差不多二三等堂子,可偏偏她知道,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