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間,蘇卿忽然想起了自己兒時過年,收到壓歲紅封的情形。
“打擾觀主清修了。”蘇卿蹲身行了一禮。
“不打擾不打擾,不知道蘇大姑娘找貧道可有要事?”觀主笑眯眯地問。
“無事,只是母親午休,我一時睡不著,便想來找觀主閒聊幾句。”蘇卿也笑眯眯地回。
閒聊?觀主可不信這世家貴女會找自己一個道姑來閒聊。
聊什麼?聊三清真人嗎?
“上茶!”觀主朝素心眨了兩下眼睛,這表示要上好茶,又轉身對蘇卿道,“蘇大姑娘請坐。”
“觀主瞧著年歲也不大,似乎比我也大不了幾歲。”蘇卿真的閒聊了起來。
被這樣一雙晶亮而又美麗的大眼睛盯著 ,觀主的一顆心瞬間就軟了幾分。
“我比你肯定還是要痴長好多歲的。”觀主說到這裡嘆了口氣,“我今年都快二十了,做這觀主也已經兩年多了。”
“兩年多?我三妹送進來的時候,您還不是觀主啊?”蘇卿微驚。
“不是,那會兒觀主是我師父。”觀主說起她師父來,神色絲毫不見恭敬,反而還撇了撇嘴。
“那您師父呢?”蘇卿像是沒看見似的,一臉同情地看著觀主。
“我師父……”觀主說到這裡打住了,瞟了蘇卿一眼,“你問她幹什麼,她對你三妹有我對你三妹好嗎?”
“她欺負我三妹了嗎?”蘇卿氣得站了起來。
“人為財死,鳥為……也沒欺負多久,我不就當上觀主了。”觀主挺了挺胸膛,“我對你三妹,可是頂好的。”
“頂好”兩個字,被觀主重重地說了出來。
那神情好懂得很,就是——快打賞!
“我三妹倒像是沒吃過什麼苦的樣子,可卻不願意跟我們回家。”蘇卿一臉沮喪地說。
“那自是不願意的……”觀主脫口而出,見蘇卿看過來,又換了副嘴臉,“我的意思是說,她在這裡待習慣了,自是不大願意回去的,還是個孩子嘛。”
“您之前的意思應該不是這樣的。”蘇卿眼睛眯了眯。
“我……”觀主見蘇卿的神情瞬間變了,不由得暗歎,果然是世家大族的嫡長女,這臉變得比川戲還快,“貧道便直說了吧,任誰被家裡送到道觀來,沒點兒氣性呢?您說是吧。”
“是!”蘇卿利落地點了點頭,起身又朝觀主行了一禮,“我還需要要隔段時間才能來接我三妹回家,這些日子,還是要麻煩仙姑多照顧。”
“客氣客氣!”觀主頗為敷衍地應付了一句。
雖然蘇卿將“觀主”換成了“仙姑”,但觀主並不在意這些虛名。
沒想到這時,蘇卿又道:“仙姑,我想做一場大法事祈福,不知道可行嗎?”
“大——法事?”觀主重複了一句。
“是的,大——法事!”蘇卿點頭。
“多大?”觀主又問。
“貴觀最大的法事,是多大?”蘇卿反問。
最大的法事?觀主想說,沒做過呢。
但“人有多大膽,地有多大產”,觀主一咬牙:“一百兩銀子。”
一百兩,頂她們這靜心觀眾人大半年的吃喝了。
觀主心裡不禁有些忐忑,會不會報高了價啊。
“望梅,給仙姑一百兩銀子。”蘇卿爽快地說道。
“是!”望梅立即從荷包裡拿出兩張五十兩的銀票遞給觀主,素心在一旁忙接下了。
素心很瞭解自家師父,一沾銀子就忘形,這會兒她可得先端著。
“那就麻煩仙姑了。”蘇卿朝觀主微微躬身,便轉身離開,只是跨出門檻的時候,又回過頭來說,“仙姑,你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