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蘇氏和蘇氏姐妹多年,對她很瞭解,見此便知道怕是有些不妥。
“怎麼,出什麼事了?”大蘇氏壓低了聲音。
“就是覺得周家那孩子似是沒有小時候那般……”蘇氏搖頭,也找不到個合適的詞兒來形容。
“讀書讀的吧,有些認死理兒,也……唉!”大蘇氏貴為公府媳婦,自然也是見過周章成的。
蘇氏不說,大蘇氏自然也不會說周章成不好。
已經訂了親的,若沒有要緊事,哪家都不會退親。
可這要緊事,常常也不是什麼好事,能不經歷還是不經歷的好。
蘇氏見大蘇氏說這種話,便知道她大概也看出點兒什麼來了,於是抓著她的手問:“大姐,你若知道些什麼可千萬別瞞著。”
“那你知道了還能退親不成?卿兒的名聲不要了?”大蘇氏苦笑道。
“若真有什麼極為好的事兒……名聲總比不上卿兒的一輩子要緊。”蘇氏嘆道。
一輩子,真的是太長了!
“說起來這事兒吧,咱們覺得要緊,在其他人看來許也是不放在心上的。”大蘇氏頓了一下,才又接著說,“就是上回梅祭酒家的老夫人做壽,一個小丫鬟不巧落水了,只那周章成一個人偶爾經過遇見了,他竟也不救。”
大蘇氏嘆了口氣,雖然是個小丫鬟,但也是條人命不是。
“怎地不救呢?”蘇氏心頭一跳。
“他說男女授受不親,救了那小丫鬟,那不是得把人家納回來做妾?他不願納一個小丫鬟做妾。”大蘇氏瞟了一眼蘇氏的神色,才又道,“我倒不是說別的,他但凡去喊個人呢,府裡做壽呢,來來往往的,哪兒沒人。”
“他就,那麼看著?”蘇氏聲音都抖了。
“倒也沒看著,徑自走了。”大蘇氏搖了搖頭,“若不是有人瞧見了,他怕是還不會說出來,便是說出來了,也沒覺得自己有絲毫的錯處。”
“那小丫鬟沒了?”蘇氏的手已經不由自主地攥成了一個拳頭。
“他走後正好就有人路過,倒是救上來了,卻痴痴傻傻的,聽說那小丫鬟的爹早早地就過世了,就她娘帶著她和弟弟,實在是揭不開鍋,便瞞著家裡自賣自身進的梅家。”大蘇氏說著眼圈都紅了。
蘇氏心裡也是一沉,她自是希望自家女婿潔身自好,可謹慎到無視人命的地步,卻又讓人心寒。
如大蘇氏所言,大喜的日子,想救一個落水的女子,並不是什麼難事。
何至於……唉!
這事兒讓蘇氏更加憂心忡忡,之前同意這門親事,也是看中周章成會讀書,又能承襲爵位,往後的日子定然差不了。
可誰知這書讀得多了,人性也跟著沒了不成?不說小丫鬟,便是個什麼旁的活物落了水,又能看著不管?
“淑娘,卿兒是個好孩子,你……要不要再看看,別太早把她嫁過去。”大蘇氏握著蘇氏的手道。
都說“寧拆一座廟,不毀一門親”,大蘇氏這個做大姨母的,也實在是心疼蘇卿,才對蘇氏說的這話。
“大姐,我知道你是為卿兒好。”蘇氏點點頭,“我會放在心上的。”
大蘇氏也知道,平遠侯府不是什麼平頭百姓,訂的又是世子,這親事哪是說退就能退的。
可沒想到,第二日跟蘇琪一說了尚家的事,她竟看不上了。
“你都沒相看過,又怎麼他就不好了?”蘇氏沒想到蘇琪會斷然拒絕。
禮部左侍郎家的嫡公子,和蘇琪也算是門當戶對,甚至可以說蘇琪高嫁。
畢竟南靖侯府在許多人看來只是個空殼子,趙敬德也只是個五品。五品人家的女兒,許多檔次略高些的宴會都去不得。
“娘,怎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