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懂話的這會兒都明白,蘇氏的意思,這件事已經沒辦法轉圜了。
大蘇氏也在一旁幫腔:“說得在理,若真的病到了這個地步,也該早些過來說一聲才是。”
周家的這個做法整個大梁也沒見過,因此蘇氏怎麼發脾氣,大家都覺得是理所應當的。
倒是周家過來迎親的人,見蘇氏說人上門診脈,臉色微變,趕緊上前道:“蘇夫人,家裡已經請過大夫了。”
“我不與你說話。”蘇夫人只看著蘇琪,“你今天只有一個選擇,平遠侯府還是南靖侯府,選一樣。”
“我……”蘇琪一咬牙,“我既已與世子有婚約,別說他只是病了,哪怕是……我也會嫁過去的。”
蘇琪說得深情款款,周家人卻暗自啐了一口,什麼“哪怕是”,哪怕是什麼?真是晦氣。
蘇氏聽蘇琪的話,身子晃了晃,誰都看得出來她氣極了。
“娘,您沒事吧?”蘇卿趕緊上前扶住蘇氏,“您可千萬要撐住啊。”
蘇氏原本還想安慰一下蘇卿,但聽到後一句,便知道女兒知道自己沒事。
這時蘇黛走到了蘇氏的另一邊,哭著道:“娘,您可別被氣病了,我和大姐還有瑞哥兒會乖乖聽話的。”
蘇黛這番話說得大家聽著都覺得心酸,好好的一家子,竟被一個養女給坑得臉面全無。
“淑娘,有些事靠的就是一個緣份,也莫強求了。”大蘇氏一聲輕嘆。
“夫人,是我對不起你。”趙敬德終於開口說了一句。
“你確實對不住我。”蘇氏瞪了趙敬德一眼,然後又看向蘇琪,“你可想好了,真不後悔?”
“我……”蘇琪剛要開口,趙老太太卻開口道,“你何必逼一個孩子呢,那邊的孩子病了,琪兒不離不棄,也算是有情有義了。”
“老太太若是願意,可以與周家以姻親身份來往。”蘇氏看著蘇琪一聲冷笑。
趙老太太頓時樂開了花,如果能與侯府以姻親的身份來往,那是可是趙家的福氣。
可是蘇琪不願意,周家也不願意。
“蘇夫人,周家是與蘇家結的親,怎能與他姓以姻親的身份來往。”周家過來接親的媳婦勉強笑了一聲道。
“與蘇家結的親?可週家哪裡把蘇家當成了姻親。”蘇夫人不再看周家人,而是問蘇琪,“你說呢?”
“娘,您真的不要我了麼?”蘇琪眼淚汪汪地看著蘇氏。
“我養你到十四歲,你有看上的人,我便滿足你,可週家如此作為,你竟然……竟然絲毫不顧南靖侯府的體面,是你不要南靖侯府,不是我不要你。”蘇夫人說到這裡,難過地閉上了眼睛。
“周家確實不像話,可是夫人,事到如今……”一旁的趙敬德也是一臉地為難,看了一眼蘇琪,似乎有話也說不出口的模樣。
“蘇夫人,我們家世子確實是病了呢。”周家媳婦上前朝蘇氏行了一禮,賠著笑道。
“要我說呀,蘇夫人要不您就多體諒體諒,周世子這生病了也是沒辦法的事。”這時一位夫人也開口幫腔。
蘇氏看了一眼,那位與周家有親。
這時,南靖侯府的侍衛長上前朝蘇氏行了一禮:“夫人,屬下方才去平遠侯府瞧過了,周世子並沒有生病。”
侍衛長的話一說出來,之前的那位夫人勉強笑了一下,道:“那,那許是太高興,喝多了吧。”
“喝多了就喝醒酒湯,實在不行摁在冷水缸裡泡一泡也就成了,也不能不來迎親啊。”清河郡主看著那位夫人,一聲冷笑,“若是醉得冷水缸都泡不醒,我看這周公子也只是名聲在外罷了,這平遠侯和夫人也不管管。”
清河郡主只差沒明著說平遠侯府家教有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