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還有氣,只是已經瀕死,死因系被利器貫穿左側肝頁,失血過多而死。此外後腦曾遭鈍器擊打,頸部有勒痕,背部擦傷,摔在街面時也造成了骨折。
“可以說是虐殺了。”陳皮如是評價。
“看不出來是多大的仇,但還是奇怪,為什麼非要他死在大街上?這畢竟要冒相當的風險。”葉三介面。
蘇令瑜搭了把梯子爬上臨街那棟平房,由著他二人討論,只凝神細看屋頂痕跡。這幢平房在事發時就被懷疑過是拋屍所在,衙門裡已勘察過,只可惜並沒有線索,甚至連腳印都沒有。
房主是個老實巴交的小商人,旁邊緊鄰的屋子就是他家,因當初買地建屋時多買了一塊,就修了一間平房堆放雜物,平素不甚打理,陡然間和命案扯上關係,這一家人都頗為不安,如今被官府再次勘察,更是一副大難臨頭的表情,一家老小都圍在地下探頭探腦地看,蘇令瑜發現後趕了陳皮下去安撫。
這是蘇令瑜第一次親自上來看,那天勘察的事她沒盯著,雖然是無暇旁顧所致,但想來還是懊惱:若當時就上來看看,想必線索會多些,只好在交城這幾日都無雨無風,痕跡縱使被磨滅一切,也總不至於完全消失。
蘇令瑜抱著這種試試也不虧的想法,把整片屋頂都看了一圈。在走到屋角時,她發現一道窄痕。
這一片平頂毫無起伏,又擺了幾盆旱養的胡草點綴,十餘年無人打理,灰泥積累甚深,人走在上面不可能不留下腳印。為免破壞痕跡,蘇令瑜勘探都是搬著梯子四邊看一圈。好在房頂不大,否則真看不清楚。
那道窄痕就隱藏在花盆之間,怪不得第一次勘探的人忽略了。蘇令瑜叫了葉三一聲,他立刻吭哧吭哧搬著梯子過來了,蘇令瑜雙手捧住蓋滿塵垢的花盆,慢慢捧起,交給葉三,葉三再叫個小衙役在下邊接著放地上,三人通力協作,就這麼慢慢把屋頂的花盆清空。
而後那道窄痕就完整地顯露了出來,它橫在屋頂的一角,刮開塵垢積土。蘇令瑜端詳了片刻,斷定道:“是繩子。”
一條一指粗細的繩子。
她驟然間想到什麼,立刻下了梯子,半句話也沒解釋,繞街跑到了另一面去。葉三陳皮也火急火燎跟上了。蘇令瑜瞧了瞧街後的格局,心下頓時瞭然。
“他是用繩子把人吊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