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殊同到底還是生氣的,重重的甩了一下自己的長衫袖子,用鼻子出氣。
“哼,不知天高地厚。”
“但是有一點你說的對,這個年代不知道哪一天自己就要死了。”
“槐序從小沒有娘,他還小的時候正好處於我事業的上升期,我忙於和高官厚祿打交道,卻疏忽了對他的關心。”
“我也是很久以後才知道槐序小時候那麼霸王的性格也只是為了自己能不被欺負,因為那些人罵他是沒孃的野孩子。”
謝眠沉默,聽到這又開始心疼老公了。
“他雖然沒有和他娘見過一面,但他的脾氣和他娘真的很像,一旦決定的事情就不會改變。”
謝眠看著嚴殊同,提到嚴槐序孃親的時候,眉眼裡全是眷戀。
“他娘是個戰地醫生,當年快要生產時,我領導的部下正在前線交火,全家人都勸她不要來找我。”
“可茹雲還是來了,挺著個大肚子在戰壕裡忙前忙後……生孩子也是在臨時搭建的據點裡面。”
嚴殊同說著,眼神裡已經隱隱有了淚光。
“槐序的名字,是茹雲取的,她只匆匆見了槐序一面,希望他如夏日的烈陽一樣,堅毅果敢,光明磊落。”
“我那時抱著小小的槐序,心中一片蒼涼,想隨著她去了,可槐序是她用命給我生的孩子,我沒有辦法那麼自私。”
“可我到底還是對不起茹雲,為了能讓槐序有一個更好的生活,拼命的往上爬,卻遺漏了很多他成長的瞬間。”
謝眠沒說話,只是安安靜靜的做一個聆聽者,但是心裡面還是稍微開心了一點,嚴槐序的母親很愛他,嚴殊同雖然對他有所疏忽,但一樣很愛他。
嚴殊同說完,眼神懷念,靜默了好半晌才收斂了神色。
“你們的事情我不摻和,我只有一條要求,你永遠不能背叛我兒。”
謝眠頷首:“嚴先生放心,他日若我同嚴槐序分道揚鑣,那一定是生離死別。”
嚴殊同沒說話,轉身揹著手出去了。
氣氛安靜了好一會兒,球球才飄出來:【哇,雖然嚴先生沒有明說,但我還是為他和他夫人之間的愛情故事感到惋惜。】
謝眠笑了笑:【民國愛情,十有九悲。】
【但是他們曾經很相愛,現在嚴先生依然很愛程茹雲女士,這就夠了。】
球球點點小腦袋瓜子,這種be劇本自己沒有體驗過,是沒有辦法真正的共情的,但是他知道,只靠著對一個人的愛意和思念撐過一年又一年,一定很不容易。
嚴殊同,應該很想念程茹雲。
【老大,主線結束了,我可以偷偷給嚴先生申請一個福利嗎?】
謝眠彎眸:【你想讓他和程茹雲見面,對不對?】
球球有點不好意思,但還是認認真真的點了頭。
【我有造夢丸,我會在他快要離開時,送他一場有程茹雲女士的美夢,這是我能做到的最大限度了。】
謝眠欣慰的拍拍球球的腦袋:【已經很棒了球球。】
他知道,嚴殊同並不是接受程度高,他點頭的大部分原因是因為他真的很愛他的夫人。
經歷過那樣的生離死別,所以他才知道,千金不換的真心有多難能可貴。
所以,是男是女,又有什麼關係?
解決了一樁事,謝眠放下心來,明天再去琢磨柳予安的水壺好了。
他剛掀開被子要入睡,嚴槐序就又化身小流氓翻了窗子。
“小m,你睡了?”
謝眠在心裡翻了個大大的白眼,燈還點著,人怎麼可能睡了。
“沒有,怎麼了?”
嚴槐序沒靠過去,白天是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