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這些年,他這些年時常陷入深深的自責與悔恨之中。
自己當初為何會那般執著於將如懿推上皇后之位,以致於引發了這一系列的悲劇與紛爭。
若如懿不是皇后,她也還是那個嫻妃,不會變得如此執拗。
對此,嬿婉也不能隨意附和或議論。
她只是靜靜地等待皇帝抒發完內心的情緒,然後抬手輕輕地在皇帝胸口處緩緩撫摸,試圖幫他舒緩氣息,平靜心情。
“皇上,事已至此,您也莫要太過傷懷了……您方才吃得太少,臣妾先回去盯著內務府為永璂料理後事,一會兒再讓人給您弄些藥膳過來,您政務繁忙,不多進一些,如何能支撐得住這繁重的國事啊……”
她的語氣輕柔而體貼,彷彿一位賢良淑德的妻子在悉心照料自己的夫君。
“去吧,晚些時候記得再來陪朕。”
皇帝目光呆滯,神情恍惚,聽聞嬿婉要走,只是木然地點了點頭,啞著嗓音吩咐道。
這些年,皇帝越發覺得孤獨,很怕一個人待著。
在這偌大的紫禁城之中,除了進忠時常侍奉左右,便數嬿婉陪伴他的時間最多。
她就像一抹若有若無的影子,在皇帝寂寞的時候悄然相伴,哪怕什麼都不做,只是靜靜在一旁坐著,皇帝也會覺得安心些許。
“臣妾遵旨。”
嬿婉微微屈膝行禮,隨後緩緩轉身,蓮步輕移,漸漸消失在皇帝的視線之中。
只留下皇帝獨自一人,坐在金碧輝煌的大殿中自省。
最終,永璂沒能葬於太子陵,只是在太子陵旁單獨修建陵墓。
他葬得比如懿體面些。內務府撥款七千餘兩修築陵寢。十二貝勒陵墓在同年五月修成,金棺才得以下葬。
他生前並未留下子嗣,皇帝下令將並將永瑆第四子綿偲過繼為嗣,由永璂遺孀,博爾濟吉特氏撫養。
金棺下葬後,海蘭急不可耐的找上門來。
“給皇貴妃娘娘請安。”
“愉妃今日前來,所謂何事啊。”
永壽宮主殿裡,碩大的冰盆散發著陣陣寒氣,將夏日暑氣驅趕得一乾二淨。
見到海蘭,嬿婉只是繼續低頭看著手上的書,面上一副平淡模樣。
永璂是姐姐存世唯一的骨肉,如今連他也去了,叫她如何能沉得住氣?
“當年,你讓我等,可是我等了那麼多年,如今永璂也走了,我等不下去了!”
海蘭急不可耐的嚷著。
連姐姐的最後一絲骨肉都沒護住,這讓她日後下去,如何面見姐姐?
“等不下去,那就別等了。”
嬿婉合上了書本,抬眸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