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巡浩浩蕩蕩,一路歡聲笑語,一直到了五月,這才有了返航的跡象。
皇帝忽然興起,要去巡幸熱河,秋獮木蘭,於是六月,大家就一同住到了熱河行宮。
眼見著即將到了要回宮的日子,她才不緊不慢的找上了純貴妃。
她知道這些日子純貴妃一直都等著呢。
被矇蔽了那麼多年才得知真相,能不抓心撓肝麼?只怕是日日苦熬著,等著她的訊息呢。
如她所想,蘇綠筠確實一直都等著她的訊息。
眼看著仇人日日風光,讓她怎能安眠?
她夜夜孤枕難眠的,心裡唯一想的,就是能讓那些害她的人通通遭到報應。
“妹妹,你可算來了,你當時說等皇上南巡,咱們就動手,可如今南巡都快結束了,是不是也該有動作了?”
等嬿婉坐到跟前,純貴妃迫不及待的發問,可等抬頭看到嬿婉有些戲謔的表情,她才發現自己太過心急了。
“姐姐,還真是心急呀,我這坐下來連口茶都還沒喝,姐姐就問起來了。”
昔日針鋒相對的兩個人,今日也能一同坐下品茶。曾經地位天差地別,甚至積怨已久的人,居然也開始以姐妹相稱起來。
真是人心多變,世事難料啊。
純貴妃斂起了著急的神色,有些乾笑地說著:“我這不是心裡苦麼……這好茶時時都能喝,可報仇雪恨的機會,可就難得了……”
她為自己找補著,低頭用喝茶掩飾著自己的尷尬。
“不過是逗姐姐的話,我近日來就是想告訴姐姐,那件事有眉目了。”
嬿婉不緊不慢地說著,低頭喝了口茶水,瞧著她著急上火的模樣,有些惡趣味的笑著。
她最是喜歡見她著急上火的模樣,頗有幾分貓逗老鼠的意趣兒。
“妹妹快快請講,有什麼好法子?”
嬿婉喝完茶水,仔細擦了擦嘴,在不慌不忙的從兜裡掏出一個小紙包。她將紙包推到純貴妃面前,臉上是無比認真的神色。
“這就是好法子。”
“這是……”
見她認真的模樣,純貴妃看著那個紙包,滿腹疑惑。
“姐姐若是直接同皇上揭發,與皇上多疑的性子,必不會全然相信姐姐的話,可若是彌留之際的進言呢?”
嬿婉臉上閃過一絲狠意。
若是想要徹底扳倒海蘭和如懿,那就得看蘇綠筠能不能對自己下得了這個狠手了。
這藥,真是個好東西啊……
“你的意思是?不行,我已經在她們手上吃過虧,可以性命相搏?”
她還以為眼前的是什麼毒藥,強按住自己心口處心慌,有些為難的說著。
命?
想要扳倒海蘭,還要拿自己的命去搏嗎?
會不會代價太大了?
她嚇得連忙放下自己手中的藥包。
見她嚇壞了的模樣,嬿婉嗤笑一聲,抓住純貴妃的手,安撫說道。
“姐姐說什麼胡話呢,我拿著藥恰恰是為了保全姐姐性命啊……”
保全?
這話說的純貴妃雲裡霧裡,只是覺得腦袋不夠用了。
“妹妹何出此言?”
“若是尋常揭發,就憑姐姐,害了二阿哥,皇帝豈能放過姐姐?那可是以太子之禮下葬,皇上寄予厚望的第一個嫡子啊……”
嬿婉悠悠說著,聲聲蠱惑。
是啊,那可是皇上曾經在正大光明匾下藏著詔書的太子,若是就此揭發,即便是坦誠相告,主動自首,皇帝也不見得能留她性命。
不說皇上已經不比剛繼位的時候,如今他的性情日漸古怪,若是直接說出來,莫說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