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大門還沒關,看守現場的黑皮小哥聽到警察檢查出熊兵衛叔的指紋,條件反射般苦著臉站起來,當場來了個標標準準的九十度鞠躬:“實在抱歉!叔叔他又偷了你們的護手霜嗎?我會盡力賠償,還請不要報警、咦?”
他給大夥整不會了,那個“又”字什麼情況,合著錢洗熊兵衛還是個慣偷?大夥也給他整懵圈了,不是小夥子反應過來眼前站著一位檢察官、一位刑警、一位檢方家屬(魏爾倫驕傲臉:沒錯,我是我弟家屬),完全沒有“別報警”這說,而是刑警手裡明晃晃裝證物袋的護手霜……嘶,停停,讓他捋捋思路啊。
已知九尾之屋的指紋證據早就蒐羅完備——警官們親口說的——這個光潔嶄新的護手霜只能是在剛開啟的禁忌之屋找到的證物,又知至今沒人可以偷走叔叔的東西,但叔叔的指紋現在出現在護手霜上……
。
叔叔你摸去禁忌之屋做什麼啊叔叔?有點九尾狐大人信徒的自知之明行不行,都不怕天魔太郎詛咒你嗎!!!
年輕人的面板生生嚇白了幾個色號,好歹同意留在這裡,避免線索外傳妨礙破案。魏爾倫示意自己來負責看守抱頭蹲地的黑皮小哥,中原中也狀若胸有成竹地關上大門,把哥哥同情的目光以及小夥壓抑的哀嚎關在身後。
九尾之屋隔音效果良好,窗外雪花飄飄,屋內北風蕭蕭,與滿臉無助的寶月刑警對視,十五歲的少年人終於繃不住了,捂臉悄悄碎掉。
錢洗先生你摸去禁忌之屋做什麼啊錢洗先生?有點九尾村民的虔誠姿態行不行,信不信我代替天魔太郎詛咒你啊!!!
妖怪套裝富含布料羽毛,中原中也能夠理解小偷不小心落下的護手霜一路蹭下來恰巧抹乾淨,沒法找到指紋,可是為什麼會查出錢洗熊兵衛的指紋啊?思路全亂了好嗎?
從起初的“天馬市長放出妖怪殺人”到“案發現場有小偷”,“小偷就是殺人犯天馬市長”,再到如今的“小偷鑽洞爬進禁忌之屋所以肯定不是市長偷妖怪套裝但這不代表市長沒有殺人”,隨著一個個證據浮出水面,大夥的觀念也在不斷髮生改變。
中原中也就不一樣了。
這起案件背景特殊,存在輪迴這個設定,檢察官一開始便排除了天馬父女作案的可能,他們不會連累僅剩的家人和多年的朋友陷入沒完沒了的未知重啟。
儘管天馬先生似乎有所隱瞞,但是天馬小姐不善撒謊。她聽到慘叫立即開門進入案發現場,發現村長離世,市長認罪……不行,天馬先生的認罪太違和了,怎麼都說不通,待會兒仔細問問。除此之外,天馬小姐說的應該都是真的。村長非常照顧她,還答應閒來教她做漆器,沒必要設局用那種麻煩痛苦的方式自殺栽贓她的父親,那麼當時的案發現場,指定還有一個剛剛殺完人的第三者藏在天馬小姐的視野死角。
小偷是第三者,也是真兇。此人提前佈置催眠瓦斯,殺村長傷市長,外逃撞見女僕,下樓丟掉天魔太郎的衣服禪杖,中也目前所有的推理都基於這個前提。推導下來,既然可以確定沒人躲到窗戶外面、通風管裡去,犯戒闖入禁忌之屋的傢伙自然就是殺人兇手,這點也符合天馬市長“搶走歹徒手中鑰匙”的表述。
人手不足,番刑警那邊暫時沒有證據表明有外人提前潛藏莊園伺機而動,姑且就當案發時段只有五人吧。暴風雪山莊好就好在其卓越的封閉性,中也從始至終都在懷疑秘書門衛。
天馬市長承認自己與九尾村長開了一天的會,中途短暫出來用過午餐稍作休息便又回去了,期間無人打擾。後來村長提出私聊,美葉院秘書才帶上檔案離開。
疑點就出在這裡。
日本人相當在意禮節,市長不可能丟下村長兀自起身去幫秘書開門,親自反鎖大門再回來談正事——直接用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