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說科舉不愧是百姓打破世家常規晉升高位的一條途徑,當殿試的訊息傳到大宋十三道時,各地貢士就跟吃了槍藥一樣背起行囊開始火急火燎的往汴京趕路。
那些一直留在汴梁的也開始聒噪起來,日夜不停的談著有關於殿試的話題。
眼瞅著到京考生越來越多,甭說各個客棧,就連大街小巷都是席地而坐握書閱覽的學子,人聲鼎沸不絕於耳,使得原本就熱鬧的汴梁再添幾份喧囂。
對於生平第一次親眼見到的科舉,趙景可好奇的很,這幾天時常拉著大官小官出來左瞧瞧右看看,恨不得是把每個學子的臉都給認全咯。
今日也一樣,隨他逛街的正是主持科舉考試的禮部尚書張涇和右侍郎高之槐。
按理來說這種重大場合左侍郎王明也該到場,只是他現正在西京辦事,這次殿試指定是要缺席了。
“孟子曰:舜生於諸馮,遷於負夏,卒於鳴條,東夷之人也。文王生於岐周,卒於畢郢,西夷之人也。地之相去也,千有餘裡;世之相後也,夭有餘歲。得志行乎中國,若合符節。先聖後聖,其揆一也……”
“《曲禮》曰:毋不敬,儼若思,安定辭,安民哉。敖不可長,欲不可從,志不可滿,樂不可極。賢者狎而敬之,畏而愛之。愛而知其惡,憎而知其善。積而能散,安安而能遷。臨財毋苟得,臨難毋苟免。很毋求勝,分毋求多。疑事毋質,直而勿有……”
這邊在記孟子離婁下,那邊在讀禮記曲禮上,誦讀聲此起彼伏,所記所背各不相同。
這就是科舉,什麼四書五經;歷史詩詞;文章著作等方面皆有涉及,然而這些能死記硬背的東西還算是小兒科,殿試最需注意的重點還是在於考題是由皇帝出的,除開文學之外還要兼顧政治、經濟、軍事等方面,旨在選拔既有文學才華又有治國理政能力的官員。
“張尚書,此次參加殿試的考生有多少人?”
張涇答道:“回殿下,共三百一十九人,其中二百七十六人來自各道地方,四十三人是國子監出來的學生。”
“之前本王的要求你可知道?”
“下官知曉,在釋出告示同時薛相就已經知會過了,下官早已嚴令考試期間國子監的教授、博士、教習甚至於雜工、匠人一干人等不得私自出門,更不能與任何學子有所接觸,發現一例即按規則處置。”
趙景頗為滿意的點頭讚許:“勞你多費心了。”
張涇拜謁:“為國盡職乃下官本分,殿下言重了。”
再往前走幾步,趙景往左一瞟,瞅見人群當中有一人單衣薄履,蹲坐在石牆邊使勁往肚子裡灌水。
就看現在天氣尚有一些寒意,自己出門還需要加件內襯,此人衣著單薄打滿補丁、靴履還有破洞,如何能禦寒呢?
看出趙景疑慮,張涇主動為他解釋說:“外地考生不似國子監學生,多是家境貧寒者,一路長途跋涉,盤纏耗費良多,很多人都如他這般捨不得住客棧,在寒風中受凍,以水充飢,只為在科舉中化蟒為蛟,遇風成龍。”
明白其中意味,趙景心頭猛然一頓,的虧是有科舉,不然平頭百姓怕是一輩子都沒機會出人頭地的…
“安得廣廈千萬間,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顏。”親眼目睹這般景象,趙景可算有點明白杜子美的心情了。
“張侍郎,即刻去從戶部調撥些錢來,但凡是家境貧寒的學生,考試期間的伙食費、住宿費都由朝廷包了,疏漏一人本王把你的官服扒了。”
“但遵殿下之命,下官這就去辦!”
高之槐往裡緊裹幾下自己的便服,迎風快步離去。
待其走後,神色鄭重的張涇進言道:“殿下仁愛,乃大宋之福,只是殿下只優待這些窮苦考生,下官擔心那些官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