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魅影一樣的錯覺再一次襲上心頭,遲星聽見了自己鼓譟的心跳聲,一下一下地敲擊著肋骨,撞得人生疼。
他努力壓下心中的不安,打下車窗:“光塵,上車吧。”
他見何光塵仍然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主動探過身,推開副駕駛座的車門,眉梢微微揚起,重複道:“光塵?”
何光塵似乎在探索這個像甲殼蟲的機械製品,他按照遲星的指示坐了下來,任由遲星幫他扣上安全帶。
遲星鬆了口氣,轉過身擰動方向盤的時候,就感覺手臂被什麼東西牽制住了。
是何光塵的手掌。
他的體溫偏低,掌心很涼,抓握著他的手臂的時候,掌心帶著一點冰涼的潮氣,遲星不由得瑟縮了一下。
車倏地停了下來,遲星轉過頭:“怎麼了?”
何光塵看著他的眼睛,似乎在分析他面上神色。許久,何光塵才道:“我想靠近你。”
只要靠近,不停地靠近遲星,嗅聞他身上屬於自己心臟的味道,才會讓他躁動不安的身體感到好受一些。
好香……他要這種香味。
遲星嘆了口氣,認真和他講道理:“我要開車的。”
何光塵黑沉沉的眼睛看著他。
遲星:“……”
何光塵到底吃錯了什麼藥!
他想了想,決定先不理他——
現在來自聯邦監察人員的那道目光還沒有出現,他懶得虛以委蛇,於是任憑何光塵的手掌貼著自己的手臂,徑直驅車前行。
何光塵默不作聲,纏在他的手臂上的手掌力道卻越發收緊。
遲星微不可察地輕輕蹙眉。
直到車輛停在地下停車場,遲星帶著何光塵朝著樓上的公寓樓走去時,他才察覺到那道熟悉的監視目光再度出現在了腦海中。
……他必須裝出和何光塵很恩愛的樣子,只有這樣,才能打消上面的疑慮,儘早擺脫這種無形的監禁。
紛紛揚揚而下的雪花將天地都染成一片連綿無際的灰白,偶爾有狂風呼嘯襲來,又捲起無數白色雪粒拍打窗沿。
順親王府內,一處極為精緻的院子走廊處,卻還站著一排侍女。
他們頂著寒風,臉和鼻子處都凍得通紅,也不敢說一句抱怨的小話,反而十分認真地注意著屋內的動靜。
“世子還未曾醒嗎?”
一個面容稚嫩的小侍女輕聲問著,下一刻便被領頭的侍女瞪了眼。
這院子的主人——正是順親王府內那位性格極其惡劣、嬌縱的小世子。
但按照平時,小世子就算脾氣再壞,也定是不會對家中伺候他瑣碎的人有什麼苛責,也不會讓他們寒冬臘月還非守著他不可。
只不過,今日的春星院裡裝的可不止小世子一尊大佛。
“這不是你該管的!”領頭的侍女語氣嚴厲,下一刻又轉為輕聲細語:“少將軍守著呢。”
何光塵皺眉看了他一眼,什麼都沒有發生。
提示音真的消失了,就好像從來沒出現過一樣。
遲星心中一陣狂喜,這是他來到這個世界後,第一次感受到了自由的氣息。
他的眼眶有些發熱,手在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