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西低著頭,短暫而激烈的戰鬥過後略微散亂的金髮垂下來,把唯一露出的藍色眼睛也擋住了不少。
退後一步,楊聞念從門下退回了病房裡,拾起椅子上的《飄》,把地上的劍鞘撿起,收好劍後把它重新靠在了椅背上,而後整個人坐回了椅子裡。
一言未發的楚子航轉回了頭,輕輕閤眼。
他知道今晚的一切都結束了。
所以這裡好像恢復了不久前安靜祥和的樣子。只是兩分鐘前緊閉的合金鐵門洞開,而門後睡著的人已經醒了,甚至門前又多了一位坐著的客人。
楊聞念看著這位客人說,“你比安德魯聰明得多。”
“楊先生過獎。”帕西恢復了往日裡謙遜溫和的嗓音。
如果是安德魯在大概會怒斥楊聞念無視校董會的權力,然後試圖聯絡更高位的人來強壓楊聞念。一通操作無果之後氣憤地回去想其他辦法。
但帕西沒有生氣也沒有離開,他知道生氣無濟於事,他也知道自己離開了就代表這一回合加圖索家族輸了。
雖然自己留在這裡也無法擴大戰果,但至少可以盯死楊聞念和楚子航,不讓他們做出更多會傾斜天平的事來。
一換一的戰術,但加圖索家族如今佔優,所以這種戰術值得去做。
在敞開的大門內外對坐了良久,帕西忽然問,“楊先生,這把劍是您的武器嗎?”
“裝備部某位鍊金術師的造物。”楊聞念輕撫著手邊黑色長劍的劍柄,“因為確實沒有什麼比較合手的武器,所以就接受了那位鍊金術師的贈予。”
他不像凱撒有狄克推多,也不像楚子航有村雨,他大部分的普通戰鬥都需要臨場弄一把合適的武器來用。
至於不普通的戰鬥,自然是用玉骨和玉劍了,但楊聞念不喜歡那個言靈和那把武器,所以能不用就不用。
“這柄鍊金武器不能說不好,但是有些配不上楊先生的劍法。”帕西說,“您值得一把更好的劍。”
“也許吧,但現在說也沒什麼用,這種東西主要看緣分。”楊聞念好像並不在意。
帕西微微沉默。他忽然回憶起楊聞念第一次正式進入凱撒和加圖索家族視野時候的樣子。
那一天這個男人穿著一身睡衣闖進了安珀館,手裡提著一把和狄克推多每對撞一次都會留下一道斬痕的制式合金劍。
當時的凱撒很不理解,現在的帕西也很不理解,為什麼這種程度劍法的一個劍客,會不在意自己的武器。即使是楚子航也很珍視村雨,雖說有那把刀是父親遺物的因素在,但即使拋開這層身份,楚子航也會很精細地對待自己的武器。
但楊聞念他不一樣,不用的時候他會把劍隨意地靠在椅子邊上,輕輕翻開腿上的書,就著月亮的微光慢慢地讀著,慢慢地翻過一頁又一頁。
好像書比劍重要的多。
帕西有數過,在自己開口打破沉寂前的十幾分鍾裡,楊聞念看過去了8頁,對於記憶力和觀察力都遠超常人的混血種來說,這種速度算是很慢了。
閉上眼睛,帕西把翻過去8頁書這種無關緊要的細節全部摒棄,開始分析今晚發生的一切。
有一點自己這一方做的是正確的,那就是把白卡交給了帕西。昂熱一方沒有人能料到一向對權力看的極其重要的弗羅斯特會把那張整個校董會許可權最高的白卡給到帕西手裡,所以差點就讓帕西複製走了底層資料庫的加密資料。
但最後他們還是發現了,諾瑪直接用亂碼病毒的方式在兩秒鐘內清空了帕西的資料盤,忙活了一晚上的帕西最終一無所獲。
察覺到了危險的他們甚至強行中斷了調查團和加圖索家族的通訊,切斷北美洲和歐洲的海底電纜還不夠,連衛星通訊都不放過,估計明天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