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如同一塊巨大的黑布,緩緩地覆蓋了整個工地,將白天的喧囂和忙碌一併吞噬。在這個遠離城市喧囂的角落,夜晚的寧靜被蟲鳴和海浪的輕拍所打破,它們像是大自然的低語,訴說著不為人知的秘密。
工地上,一臺攪拌機的轟鳴聲突兀地響起,它的聲音在夜空中迴盪,如同一首不和諧的交響樂,打破了這片寧靜的樂章。攪拌機的砂石出口,像是一個無情的巨獸,緩緩地張開了它的大口,將砂石無情地傾瀉而出。
在攪拌機的對面,是一個四米見方的土坑,它的深度有五六米,彷彿是大地的一道傷口。由於沿海城市的特性,坑底的土壤溼潤,水珠從地面慢慢滲出,形成了一片小小的水窪,它們在月光的照射下,閃爍著微弱的光芒,宛如地面上的一顆顆珍珠。
在坑的最中心位置,有一個麻袋,它靜靜地躺在那裡,不時地發出“嗚嗚嗚”的聲音,聲音低沉而壓抑,顯然是有一個人被束縛在其中。這個場景讓人感到一種莫名的不安和緊張,彷彿隱藏著某種不為人知的秘密。
麻袋中的人發出的嗚嗚聲卻不是恐懼,彷彿帶著憤怒。坑邊站著十多個黑衣人,他們的身影在夜色中若隱若現,如同一群幽靈。其中一個人,正是那個經常出沒在村子身邊的青年,他緩緩地蹲下了身子,望著坑中的麻袋,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他緩緩開口,聲音低沉而有力:“歐哥,從小我就聽到過你和老村長的故事,說實話我還是挺佩服你的,可是你卻不顧大局,村長的決定肯定有他的考慮,所以對不住了,希望你在下面早日和家人團聚!”
話音一落,青年對著一旁的黑衣人輕輕的揮了揮手,緊接著攪拌機的出口緩緩改變了角度,慢慢地對準了深坑,而其中叫板均勻的砂石也緩緩向著深坑內流出。砂石宛如泥石流一般迅速地流向了麻袋,很快沒過了麻袋的一半,以現在的速度不出十分鐘將完全沒過沙袋。
麻袋之中的雷歐似乎嗅到了死亡那令人窒息的氣息正逐漸逼近,他拼盡全力試圖掙脫束縛,但身體卻如同被抽走了所有力量一般綿軟無力。他嘴裡發出的嗚嗚聲愈發急切,彷彿是對命運不公的抗議和內心極度不甘的咆哮。然而,無論怎樣掙扎都是徒勞無功,最終無情的砂石如潮水般淹沒了整個麻袋。
起初,雷歐的反抗還能引起一些輕微的顫動,但隨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這種抗爭越來越微弱,直至完全消失不見。此時的砂石開始慢慢凝固,就像是給雷歐蓋上了一層厚重的棺蓋,讓他永無翻身之日。
待到明日黎明破曉之時,這裡將會矗立起一座龐大的混凝土質地的石碑,而雷歐則將成為這座碑下永恆的囚徒,深埋於地底之下。或許未來的某一天,地面之上會崛起新的建築物,但在地底深處,唯有那一具早已失去溫度的屍首默默訴說著曾經發生過的故事。
這片建築工地、這個漆黑寂寥的夜晚以及那個深不見底的大坑,共同目睹了一條鮮活生命走向終結的全過程。然而時光流轉,歲月更迭,這一切終將被滾滾紅塵所掩埋,不會留下一絲痕跡,更不會有人知道這裡還有著一個曾經鮮活的生命葬送於此。
雷歐的胸腔在劇烈地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與死神的鐮刀擦肩而過。砂石的重量如同千鈞之重,壓迫著他的四肢百骸,他的骨骼在這種重壓下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似乎隨時都可能被碾成齏粉。他感到自己就像是被壓在了一座無形的大山之下,生命的氣息正一點一滴地從他的身體中流逝。
在這絕望的深淵中,雷歐的意識開始模糊,他的耳邊卻突然響起了一陣奇異的對話,彷彿是從靈魂的深處傳來的低語。
“犼,你為何不伸出援手?他心中燃燒的仇恨與怒火,不正是你所渴望的嗎?”一個聲音突然說道,它空靈而遙遠,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