禪院甚爾一樂,問:“這是重點嗎?”
一座被全副武裝的島嶼,兩個採用非正規渠道登島的可疑人員狹路相逢,這人問他的第一個問題,不是你是誰,而是“你是同性戀”?
禪院甚爾在心裡發笑,渾然不覺自己叫別人繼續脫衣服的舉動也很奇怪。
天宮奏鄉沒有回答,單手按上了綁在腿上的窄刀,用行動表示出自己的回覆。
“想動手?”禪院甚爾撐著手從樹上跳下來,身形靈巧彷彿黑豹,落地沒有發出一點動靜,他向天宮奏鄉靠近了一步,空氣裡漂浮的殺意驟然濃郁起來。
“我很好奇。”禪院甚爾說,“看見我的時候你不想動手,為什麼現在想了?是哪句話惹你生氣了?”
“每一句。”天宮奏鄉冷淡道,“你的話一直這麼多嗎?”
“那倒不是。”禪院甚爾說,“但對漂亮的人可以多說點。”
話音落下,就見天宮奏鄉挑起了眉頭。
下一瞬間,禪院甚爾如有所感,快速向後撤去,從腰後抽出了一把短刀。
叮——
利器相撞,發出嗡鳴。
一觸即離,兩道身影跳開。
禪院甚爾甩了甩手臂,抬臉,要笑不笑地瞧著對面的男人:“看不出來,小白臉身手不錯嘛。”
“小白臉?”感受著手上傳來的輕微酥麻,天宮奏鄉眯起雙眼,“你在說你自己嗎?”
禪院甚爾短促地笑了聲。
聲音落下,他的腰背猛地弓起,身影驟然從原地消失——
天宮奏鄉抬頭。
上方,黑髮男人手持短刀,薄刃反射著冰冷的光,劈開了空氣,直直朝他的位置劃下。
天宮奏鄉眼神一凝,身體後退半步,上半身向左避開。待禪院甚爾落地時,沒用拿刀的那隻手用力,由下至上地攥住了禪院甚爾握刀的手腕,同時,另一隻手平行前滑,鋒利的窄刀朝著禪院甚爾的脖子攻去。
左手被擒,禪院甚爾立刻鬆手,短刀掉落,他曲起膝蓋,用力往上一踢,刀光閃過,短刀在天宮奏鄉眼前劃出一道弧度,穩穩地落到了禪院甚爾的右手上。
下一個呼吸間隙,兩人同時停下動作。
天宮奏鄉的窄刀架上禪院甚爾的脖子,而禪院甚爾的刀尖也點在了天宮奏鄉心臟位置。
作為圈子裡的老手,兩人都清楚對方對力度的把握爐火純青,但凡手下再用力一點,今天就要見血。
而一旦見了血,就意味著他們徹底開戰了。
“閣下還真不怕傷到自己。”天宮奏鄉語氣嘲諷,用膝蓋踢刀,真虧他想的出來。
他冷著臉時眼底蘊著危險,看上去有種野性的性感。
禪院甚爾眼神一暗,喉嚨動了動:“能預測我的行動,你也不賴。”
說話時,兩人仍舊互不相讓,誰也沒有先放下武器的打算。
正在場面僵持不下的時候,遠處忽然傳來了腳步聲。
每隔15分鐘,武裝島的警戒處便會排出一支隊伍巡島,24小時不間斷。
天宮奏鄉和禪院甚爾對視一眼,同時有了動作。
天宮奏鄉撤回短刀,彎腰去拿丟在地上的揹包和衣服,禪院甚爾則飛快地處理掉他們在地上留下的痕跡——
順便搶在天宮奏鄉之前,一把勾起了他的上衣,塞進懷裡。
天宮奏鄉看到了他的動作,但聽著巡邏守衛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暫時沒工夫在禪院甚爾身上浪費時間,毫不猶豫地跳上樹,翻身坐上了樹最上面的樹枝,茂密的樹葉把他擋得嚴嚴實實,全然看不出藏著個人。
禪院甚爾一哂,三兩下坐到了天宮奏鄉旁邊:“喂,這可是我先發現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