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宮奏鄉頓了一下,隨即平靜地回答,“正常人家養大的孩子和在彭格列長大的孩子,自然不像。”
禪院甚爾反問:“正常人家,真的正常?”
他雖然還沒有完全弄清楚,天宮奏鄉為什麼會出現在西西里島,被彭格列收養長大,但左右不過被拐和被賣兩個選項,而無論哪一個,都足以證明他的原生家庭並不“健康”。
禪院甚爾更傾向於第二個選項,椎野未來的反應告訴他,她從不知道自己還有一個哥哥,如果當年天宮奏鄉是被拐到西西里島的,她的父母大可不必隱藏長子的存在,況且,被拐賣的孩子在日後還有一定機率能回到原家庭,而他們卻忽視這點,給小女兒改了姓氏,說明——
他們或許,並不想再見到這個孩子。
禪院甚爾看了天宮奏鄉一眼,黑髮青年的側顏俊秀,卻又帶著股莫名的脆弱,不由得讓人心生憐惜。
——又或者,是他們害怕再見到這個孩子。
半晌後,他忽然說:“怎麼辦,我有點後悔。”
沒頭沒尾的話讓天宮奏鄉頓了一下:“嗯?”
“太輕易放她離開。”禪院甚爾舔著唇,扯動嘴角的舊傷,看上去又兇又煞,連過路人都忍不住離他遠了些,“沒有留下點什麼紀念。”
他在紀念兩個字上加重音:“或者,用她父母來換。”
和女兒抱做一團的椎野媽媽只覺得後背一涼,立馬向後望去,背後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
“媽媽,怎麼了?”椎野未來抽泣著問。
“沒事。”椎野媽媽對她微笑,憐愛地摸了摸小女兒的頭,語調溫柔,“就是最近肩膀有點不舒服,未來,能告訴媽媽你怎麼了嗎?”
椎野未來咬著下唇,不知道應不應該把自己去找出租男友的事情告訴媽媽。
大門處傳來鑰匙插入鎖孔的動靜,母女倆對視一眼起身,天宮爸爸開門進家,看見玄關處的她們愣了一下,下意識笑道:“怎麼都在這裡,是在歡迎我回家嗎?”
椎野媽媽鬆開椎野未來,接過丈夫遞來的公文包:“是是,歡迎你回家。”
天宮爸爸看見了女兒紅紅的眼眶,臉色一下子緊張起來:“怎麼了寶貝,怎麼哭了,發生了什麼事?”
他著急地把鞋子一蹬,去哄椎野未來。
椎野媽媽看著他寵女兒的模樣,笑著搖了搖頭,彎腰把他脫下的鞋子擺正,就在這時,最近肩膀頻繁感受到了沉重感再度襲來,她的手頓時洩力,公文包“啪嗒”一下掉在地上。
聽見動靜,天宮爸爸回頭:“怎麼了?”
椎野媽媽:“可能是累了,一下子使不上勁。”她準備撿起公文包,但反覆試了好幾次都沒有成功拿起。
整條手臂完全失去了知覺,彷彿根本不存在一樣。
“親愛的”椎野媽媽抬頭,笑得十分勉強,“我們可能要去醫院一趟了。”
她的症狀嚇壞了全家,三個人匆匆忙忙趕到最近的醫院掛了急診,給椎野媽媽拍了ct片,得出來的結果卻是完全健康,一點問題都沒有。
可椎野媽媽的手還是使不上力。
三個人坐在醫院的椅子上,商量是不是要去更好的醫院檢查。
一個半大的黑髮少年被人牽著走過,路過椎野媽媽時,忍不住看了好幾眼。
“怎麼了,惠?”經過了三人後,牽著少年的女生問。
“沒什麼。”被叫做“惠”的少年頓了頓,不確定道,“就是那個阿姨肩膀上,好像趴著什麼東西。”
門外惡犬
“趴著什麼東西?”少女遲疑地回過頭去,他們已經走出去了大半,現在回頭,什麼都看不見,她回憶路過時的情景,“有東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