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上的飛鳥掠過了焦黑的荒原,動物的本能讓它避開了下方的血腥味,只留下蒼涼的鳴叫聲。
泛著寒芒的箭矢插在焦黑的土地上,那土地上的焦黑不知是已經腐爛的血跡還是被烈火焚燒過的灰燼,隱約的能見到與土地一樣焦黑的枯骨,還有已經辨認不出面貌的焦屍。
殘戈斷劍散落於大地之上,放眼望去這片本就荒涼的土地更顯破敗。
狼嚎的聲音從遠方傳來,天色昏暗,不知是黑夜未盡,還是烏雲滾滾。
一男一女在這焦黑的大地上游蕩,身上一塵不染的他們在這黑色的土地上顯得格格不入。
“天吶,好慘烈的戰場...這些難道都是十月殺掉的蠻軍嗎?他居然做到了,他真的殺了出來。”琉星看著四周的慘象,嚥了口唾沫,他沒有想到,十月竟然真的孤身一人攔下了蠻族的八十萬大軍。
“看樣子,他已經想起了如何操縱火焰。”九月眉頭微蹙,眼中盡是擔憂之色,“可他人現在在哪裡呢...”
“別擔心。”琉星的臉上露出了一抹笑容,但那笑容看起來不知道為什麼有一絲勉強,“十月很厲害,我早就聽說過。除了黑月和玄月以外他應該就是你們黑月鐵騎中最強的,這麼強大的男人是不會輕易死去的。”
“但願如此吧。”九月臉上露出了一抹苦笑,雖然琉星耳聞的的確沒錯,但十月與黑月的強大是有著質的差距的。若是黑月面對這八十萬大軍,九月現在只會覺得他是殺的沒意思了以後跑去別的地方玩了,而不會如此擔憂。
但彷彿是在回應著琉星的話一般,太陽從地平線下冒出了頭,紅色的火光從遙遠的天上散落而出,照耀在了大地上,也照耀了遠處的人影。
九月的瞳孔瞬間收縮。
剛剛她沒有看到這道身影,是因為他身上被染得盡是漆黑,很難分得清這漆黑是乾涸的血還是烈火灼燒的痕跡。他的身邊躺著數不清的屍體,這些屍體並不像之前那樣渾身焦黑,他們要麼咽喉被利刃洞穿,要麼胸口有著醒目的傷口,甚至還有的身上有著鮮血流出。
他就那樣站在這漆黑的屍山血海之中,彷彿站在天海的盡頭,他的手中還握著兩柄殘破的劍柄,很難想象這個男人就靠著這樣兩把像是破爛一樣的殘劍便能將敵人屠戮殆盡。日出的火光照耀在他的身上,將他的影子拉的狹長,又顯得他如同一座矗立在那裡千年的飽經風霜的石像一般巍峨。
“十...月?”九月輕聲問道,她幾乎有些不敢說話,她有著一種奇怪的感覺,似乎聲音太大會讓這尊矗立的雕像轟然坍塌。
男人聽到九月的聲音,緩緩的回過了頭。
他的臉上和白髮上盡是乾涸的鮮血,已經看不出了本來的顏色。他身上的鎧甲也千瘡百孔,但露出的面板也佈滿了焦黑的痕跡和觸目驚心的傷口。他的眼睛也不再是九月熟悉的藍色,而是佈滿血絲,如同鮮血一般的猩紅色。
但是他眼中溫柔的神色讓九月篤定,她沒有認錯人,面前這個男人一定就是她在找的十月。
“是你嗎,九月?”男人的聲音沙啞又幹涸,但那聲音九月實在太熟悉不過了。那和他身為十皇子的時候不同,語氣中充滿了暖陽一般的溫柔。
九月緩緩的走上前去,她的聲音裡染上了一絲顫抖:“你...你的眼睛...”
“是第七感的副作用啦...”十月骯髒的臉上露出了一個和煦的微笑,“我現在看不到你的樣子了,不過,我都想起來了,曾經的一切我都想起來了,所以,我現在還記得你的樣子,就在我眼前。”
十月的聲音越來越小,他的身體晃動了幾下,接著,這座搖搖欲墜的雕像終於轟然倒塌,他的身體不受控制的向前栽倒。
“十月!”九月衝過去一把將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