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人江難認識。
叫黎舟。
是城南黎家的小少爺。
他剛準備抬腳進門,就聽一聲嗤笑響起。
“合著江難開沒開掛,黎少爺比他這個本尊還要清楚唄,怎麼,你是在他房間裡放了監視器,還是人就站在他後面,親眼看到他開了?”
開口的是沈歸。
一個人高馬大的alpha,端得是風流俊逸那一款。
他靠著沙發,模樣也吊兒郎當,眉目間的戲謔幾乎都要凝成實質,再加上那夾槍帶棍的言辭,擺明了就是在替江難說話。
黎舟被捧慣了。
他家世好,從小到大幾乎沒受過什麼委屈,再加上後面分化成了oga,傾心討好他的alpha更是成堆。
尤其是在這種圈子的聚會里,他一向都是焦點中心。
沈歸這麼嗆他,他一時只覺下不來臺又難堪,當即臉都憋紅了。
可惡!
他就不明白了!宿城的青年才俊那麼多,為什麼沈歸偏偏就要跟江難玩到一塊去!還為了江難一直跟他作對!
江難他一個私生子,還是個beta,到底有什麼值得高看的!
黎舟咬牙切齒,嘲諷的話剛到喉嚨口,就被門口傳來的巨大響動給嚇了回去。
眾人循聲抬頭。
在看見門口的白髮青年後,原本鬧哄哄的包廂瞬間鴉雀無聲。
江難收回踹門的腳。
他笑著往裡走,施施然坐到沈歸邊上,一點都沒有被說閒話的窘迫,“接著說啊,都看著我幹什麼?”
沒人開口。
畢竟背後蛐蛐別人不是一件多麼光彩的事,尤其是當他們蛐蛐的當事人還站在門外,將他們的蛐蛐聽了個全的時候,怎麼想怎麼尷尬。
黎舟不尷尬,他和江難不對付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只是江難沒給他開口的機會。
“不過我覺得沈歸說得有道理,黎少爺這麼確定我開掛,要麼是在我房間安裝了監控,要麼是站在我身後親眼看著我開了。”
“這要是前者,那我就得報警了,私裝監控和擅闖民宅,這不論哪一個,都是違法犯罪的事兒,咱這種守法公民,肯定得跟罪惡勢力鬥爭到底。”
“要是後者……”
說著江難從桌子上摸了瓶啤酒,在桌角邊上一磕,瓶蓋被磕開,白色泡沫爭先恐後地湧出瓶口。
他勾著瓶身,往嘴裡倒了一口酒,隨後視線落到黎舟身上,模樣似笑非笑。
“這要是後者,那我估摸著就得請個驅鬼大師來幫我除除邪祟了,畢竟能在我打遊戲時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在我身後,還看不見影子,可不得是妖魔鬼怪?”
江難這張嘴懟天懟地。
就沒他不敢懟的。
就連直播間的那些衣食父母,都沒少領教過他這張嘴的厲害。
黎舟聽完這話臉都黑了。
偏偏沈歸也是個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還在那兒繼續拱火:“那我覺得你可以去寧福寺,那兒的慧敏大師德高望重,請他驅邪準沒錯。”
他這一搭腔,頓時就把黎舟氣得眼眶通紅,淚眼朦朧,瞅著都要哭了。
“沈歸你個混蛋!”
黎舟跺跺腳,哭著推了沈歸一把,然後跑了出去,那些圍著他的alpha們見他離開,也都追了上去。
沈歸是個浪蕩子。
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平時遇見個好看的都要撩撥兩句,要是不小心把人家弄哭了,那勢必會擺出一副紳士至極的態度道歉,順便再送上禮物以表歉意。
然而面對黎舟,他卻沒有半點自覺,不僅不覺得自己過分,甚至在黎舟走後還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