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嵐沅伸出手,揉揉碧荷的腦袋,安慰她道:“別擔心,碧荷。我會沒事的,我昨日不是讓你好好休息,準備陪我迎接貴客嗎?”
“貴客,就是太子殿下?!”碧荷被自家小姐弄得心臟怦怦跳,但服侍沈嵐沅的動作沒有停下,利索地替沈嵐沅換好了一套深藍色溫婉風的衣裙,然後將她摁在梳妝檯前為她梳頭。
“哇,碧荷,你的手真巧,動作真利索。”沈嵐沅從碧荷開始服侍她就在默默觀察這個可愛的小姑娘了,她多做事少說話的性子實屬難得。
碧荷被她誇讚,臉變得紅彤彤的,拉起沈嵐沅便往門外走,示意時候不早了:“小姐,奴婢幼時有口吃,說話時常常自卑,所以長大後也不愛說了。但是一直幹活,會讓我有飯吃,有覺睡。”
“小姐,快些走吧。”碧荷牽著沈嵐沅小步跑到院子門口,但出了院子就得讓沈嵐沅走在前面,不然被下人們看見了又生口舌是非,碧荷可不願意讓這麼好的小姐平白無故受罪。
“謝謝。”沈嵐沅朝她會心一笑,準備等下回屋找人給碧荷做幾套新衣服,再親自給她買些簡單的首飾。
正廳裡,氣氛非常古怪。
沈家長輩們坐在左側,都默契地一言不發,低頭喝著茶;凌渡霄坐在右側首席,沈致遠坐在他下側,絲毫不介意被當成沈家的叛徒。
沈致遠正替太子當說客,說著二人是兩廂情悅,太子對沈嵐沅一見鍾情......
沈毅抽了抽眼角,他很想攔住對面睜眼說瞎話還滔滔不絕的侄子,而且他認為太子對沈嵐沅圖謀不軌,甚至對沈家居心叵測。如果真答應了這門親事,豈不是昭告天下,他沈家與太子站在一邊?
沈嵐沅還沒走進正廳,就聽到她的好二哥動情地講述她與凌渡霄是如何如何地互訴情衷,在沈致遠嘴裡被描述成一對璧人的兩位主角,其實只見過三次面。
她無奈地嘆了口氣,提起裙襬走到眾人面前。依次行禮後,沈嵐沅的大伯父和二伯父便開始誇讚她:“嵐沅真是女大十八變,越變越好看啊。”“唉,我做夢都想有這樣的女兒。”
沈致遠知道自己的父親和大伯父向來是喜歡見風使舵的,但上次壽宴上他們對二王爺和四王爺熱臉貼冷屁股的行為還歷歷在目,皺著眉頭朝沈嵐沅招了招手,示意她來自己身側坐下。
“不在他旁邊坐我能上哪兒坐?”沈嵐沅內心狠狠吐槽沈致遠,“左側明明都沒空位了,怎麼,我坐我姑姑腿上?”
沈瀅看著對面三位青年,露出疑惑的表情,他們之間的氛圍如同這場會面一樣奇怪,難道自己的侄女不願意跟自己去滇南的原因是太子?要不要給嵐沅留個情蠱用呢?
沈致遠終於開口向沈嵐沅說道:“嵐沅,這門親事你意下如何啊?”
沈嵐沅有些無語,這老頭挖坑給她跳呢?想拒絕自己說啊,別拿女兒當槍使。
於是她故作羞澀狀,用手帕掩住嘴溫溫柔柔的說道:“婚姻大事,自古以來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女兒任憑父親安排。”
凌渡霄被沈嵐沅這副樣子逗笑了,這個女孩面對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對待方式,古靈精怪且有顆七竅玲瓏的心,倒是難得。這沈家上一輩碌碌無為,難道是老天開眼,讓小輩們一個兩個的都這麼聰明?
他見沈毅猶豫不決的樣子,笑著說道:“難道是沈大人覺得孤不適合當沈家的女婿?”
沈毅左右看了看自己的哥哥妹妹,沒有一個能站出來說話的,無奈地應承凌渡霄道:“太子說笑了,臣為人父母的,不會貪圖女婿家分毫,只求女兒餘生能平安幸福。”
凌渡霄起身朝沈毅行了個大禮。
“請沈大人放心,孤此生只會有嵐沅這一位妻子。”
他目光灼灼的看著沈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