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憑瀾看起來萎靡不振,鬱鬱寡歡。”沈瀅頓了一下,“但是她對你的愛,讓她有堅持活下去的理由。“
“那為什麼母親......”李憑瀾在刺骨的青苔石板上,蒼白的臉色慘不忍睹,鮮血從她的嘴裡噴湧而出,灑了滿地。
“都是我的錯,是我一心想毒死沈毅,將你母親帶走,遠離這個破地方。”沈瀅從懷裡拿出一枚玉佩,繩結的樣子非常特別,她將此物遞給沈嵐沅。
“誰知你母親察覺到了我的計劃,她搶先一步將那杯藏毒的茶水喝了下去。”沈瀅哭得撕心裂肺,\"我偷偷地見了她最後一面,她笑著叫我離開沈府,再也不要回來。”
“這是你母親最後留下的東西,這些年我本該回來好好保護你,放任你繼母一直欺負你,原也有我的一份責任。在你母親死後,我一直在逃避自我,但當我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想起了你母親,你身上的氣質和她好像好像,所以我就如法炮製,將那毒下給了沈毅和林苡。”
沈嵐沅楞在了原地,她盯著那枚玉佩,溫潤的玉在她手上,彷彿是母親的輕撫。
“姑姑,你本是好心,奈何母親痴心錯付,命喪黃泉。”沈嵐沅輕輕挽住沈瀅的手,想擦掉她臉上的淚痕,可面面相覷之時,沈嵐沅眼中的淚忽的落下,將她的衣裙打溼一塊,“我還記得母親和父親曾經的恩愛,究竟是為什麼,可以讓體貼的丈夫、慈愛的父親變成冷漠的生人?”
沈瀅嘲諷地笑了,“沈毅從未珍惜你們之間的情誼,在他眼裡,一切的愛都是該圍繞在他身邊的,夫妻和睦,兒女雙全該是理所應當。當年那二人的會面,究竟是一見鍾情,還是見色起意?”她好像想起什麼,緊緊地抓住沈嵐沅的雙手,囑託道:
“他現在對你的愧疚,肯定不會長久。你還是要儘早抓住機會離開。我膝下無子,想將你過繼到我名下,帶你去滇南。如果能做到,我這輩子也就了無遺憾了。”
沈嵐沅搖搖頭,拒絕了沈瀅的提議:“我知道姑姑為我好,我依舊記得您在我幼時對我的疼愛。原本父慈母愛的場面變成如今這樣,我的父親,他萬死難辭其咎。就算姑姑給他們下了毒,也難解我心頭之恨,我想讓他在母親的牌位前磕頭認錯,讓他痛苦的活過下半輩子。”
“沈家這一輩,包括我,都是如此的不堪。”沈瀅又拿出一些瓶瓶罐罐,“姑姑旁的也幫不了你,這些都是我嫁人之後學會做出來的毒藥,你先用著,等下回我再給你帶更多的。”
沈嵐沅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這個姑姑可真是……
“如果有任何需要我幫助的地方,儘管提,每月給我寫封信報報平安也是好的。”沈瀅看她的眼神充滿了懷念,像是在透過她看李憑瀾一樣。
“謝謝姑姑,姑姑也要照顧好自己。”沈嵐沅抱了抱她,輕輕地關上房門,留沈瀅一個人,任她的思緒飄遠。
沈嵐沅見天色不早,決定回屋好好揣摩揣摩王府地圖,晚上先潛入探查一番。
“碧荷,替我看著院子,有任何人來先替我攔住會兒。”沈嵐沅囑咐好碧荷後,專注於解析王府的構造。
“如果我藉助它的地道,順利進入王府,會怎麼樣呢?”沈嵐沅想找到地道的入口和出口,可她只是紙上談兵,沒有見到實際情況 哪有這麼容易判斷。
“宿主,你看哪兒有古怪,我們就先從哪兒開始探查。”糰子鼓勵沈嵐沅,沒準試試一下就成功了呢?
等到天剛擦黑,沈嵐沅就說她身體不適,先歇下了。還給沈毅送去了一碗雞湯,囑咐他要小心自己的身子,更深露重,切莫受寒。
在沈毅為女兒此舉感動的時刻,沈嵐沅已經換上夜行衣,翻出了沈府的高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