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走到橋上,迎面而來的,幾乎都是從前線退下來的傷員。
他們都是年輕氣盛的青年人,如今卻雙目無神,神情麻木。有的失去了腿,有的沒了手臂,有的頭上纏著厚厚的繃帶,還有的……安詳地躺在推車上。[配圖]
雲小箏想到了以前看到過的一個詞——戰爭絞肉機。
而這場景,甚至還不是戰爭最慘烈的樣子。
富有同情心的戴安娜根本無法想象,這些年輕計程車兵在前線經歷了什麼。而一批批新計程車兵,還在不斷往前線去。
片刻之前,她還在為終於要迎接光榮的戰鬥而微笑欣喜,而當戰爭的殘酷真正在這個只在故事中聽聞的女孩眼前展開,她才發現,自己的認知是多麼淺薄。
三十萬人也好,三百萬人也罷。當這些生命寫在紙上,落在耳旁,都不過是一組冰冷的數字。只有當血淋淋的事實擺在眼前,才會發現,世界的真相會如此殘忍。
“太慘了。”
戴安娜喃喃地說。[配圖]
“所以我們才要來。”
特雷弗把手放到戴安娜的背上拍了拍,算作安撫。儘管他也知道,這並沒有什麼實質性的作用。[配圖]
過了橋,他們又乘船前行,然後上岸,繼續步行。
體力漸漸有些跟不上的雲小箏偷偷聯絡統咪,兌換了一份中級體質藥劑,藉著喝水的樣子悄悄喝掉,這才算是勉強跟上了眾人的步伐。
不能喊累,不能休息。時間緊迫,一旦自己跟不上,肯定會被要求等在這裡的。
路上,戴安娜忍不住問:“那種毒氣能毀滅一切。什麼武器會殺害無辜的人?”
特雷弗回答:“在這場戰爭裡,所有的武器。”[配圖]
戰鬥是戰士的榮耀,而戰爭,只是無情的劊子手,從不在乎刀槍之下的人是否無辜。
等到了深夜,眾人才趕到了目的地,與外號“酋長”的男人會合。寒暄幾句之後,酋長驚訝地發現,隊伍中竟然有女孩子,兩個。[配圖]
其中一個看起來甚至像未成年。
酋長用當地的土語跟戴安娜打招呼:“很高興認識你。”
“我是戴安娜。”戴安娜現在已經很熟練地和別人握手了。
“我是凱洛蒂。”大學之後,幾乎沒怎麼熬過夜的雲小箏打了個哈欠。
“你在哪兒找到她們的?”
“是她們找的我。”
戴安娜表示:“我把他從海里撈起來的。”
“說來話長,現在沒必要聊這個。”特雷弗抓緊時間整理東西,在這裡休息一下後,他們還要繼續趕路。
“那是什麼?”戴安娜問道。
“德國人喝的英國茶,英國人喝的德國啤酒,兩邊都喜歡的埃德加·萊斯·巴勒斯的小說。”
“還有槍!”
“好了,希望我們得償所願。”查理拎著啤酒過來。
“但是希望我們永遠不要受到懲罰。”薩米爾也拿著酒瓶過來。
“乾杯!”[配圖]
交戰雙方正在議和,沒有意外的話,二十四小時內就會有結果。現在這個時候動手,無論什麼原因,無論成功失敗,一旦被抓住,絕對會上軍事法庭。
而大家,都來了。
只是為了那信封裡的錢?
不見得。
說到信封,雲小箏想到自己兩次被打斷的話。
“特雷弗,你對那個帕特里克·摩根爵士瞭解多少?”
“並不多,怎麼了?”
“不知道。總覺得他哪裡怪怪的,並不像看起來那麼無害,但是又說不上來,沒有證據。”
雲小箏對於別人的惡意,一向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