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靜的夜裡,只能聽到鐘聲搖擺的聲音。
管新知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數不清的思緒反反覆覆交織在他的腦海中,形成了一張密不透風的網,將他緊緊裹住。
許是今天被管桐的話刺激到了,他只要一閉上眼睛,就回想起曾經的好友——陸銘生。
漆黑的樹林裡,月光隱匿,讓人看不真切。
管新知的心臟在胸腔內劇烈地跳動,每一步都踏得沉重而匆忙,腳下的枯葉發出刺耳的沙沙聲,打破了夜晚的沉寂。
他的眼中閃爍著決然的光芒,似乎有某種無法言說的力量在驅使著他,讓他無法停下腳步。
而在他身後,陸銘生的身影若隱若現。他穿著整齊的警服,帽子下是一張嚴肅而焦慮的臉龐。他的腳步雖然不如管新知那樣急促,但每一步都堅定有力,彷彿在告訴管新知,他是不會放棄的。
“新知,停下來!你這樣是跑不掉的!”陸銘生的聲音在樹林中迴盪,帶著一絲焦急和無奈。
他揮舞著手中的手電筒,試圖在黑暗中照亮前方的道路,也希望能以此讓管新知回心轉意。
然而,管新知彷彿沒有聽見一般,繼續埋頭向前跑去。他的呼吸急促而沉重,彷彿每一口氣都是生命最後的掙扎。
是的,他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終於,在一棵巨大的古樹下,兩人停了下來。
管新知跑不動了,他靠在樹下喘著粗氣,心裡只希望陸銘生能看在朋友一場的份上,放過他。
陸銘生用手電筒的光束照在管新知的臉上,他的臉上寫滿了疲憊和絕望。
跟我回去,只要你願意自首,我可以幫你爭取最輕的判決。
老陸,那麼多人,你為什麼偏偏抓著我不放?我就拿了一顆夜明珠而已。
這些都是國家的東西,盜墓這種事情做了,會遭報應的。
我走投無路,我欠的債太多,再不搞錢,我會死的!
你想想桐桐和小杰,他們還那麼小,咱們都是做父親的人,要替孩子想想,不要讓孩子失望。
管新知沒有回答,只是默默地低下頭,彷彿是在懺悔自己的罪行。
“把手給我。”陸銘生將手伸到管新知的面前,試圖拉他一把,“相信我,有問題我們一起解決,但是逃跑絕不是最好的辦法。”
管新知看著手裡的那一顆在夜色中閃閃發光的夜明珠,內心無比糾結。
兩人就這樣在漆黑的樹林中對峙著,手電筒的光束在兩人之間來回晃動,彷彿是他們之間搖擺不定的命運。
砰——
管新知被睡夢中的槍聲驚醒,嚇得直冒冷汗。他的動作太大,直接將身旁的宋家玉給吵醒了。
“怎麼了?”宋家玉搖晃了他一下,見他身體冰冷,她立馬坐直身子,慌張地喊道:“新知,新知”
管新知的思緒被拉回,稍稍動了動身子,沉聲回她:“我沒事,就是想起老陸了。”
宋家玉暗暗鬆了一口氣,剛剛真是嚇死她了,她還以為管新知睡在她旁邊,死過去了!
管新知坐起來,靠著身體,他一閉眼,就會看到陸銘生渾身顫抖,半張著嘴,鮮血順著下巴流到地上。他還努力地發出一聲嘶啞:新知,別錯下去!
可是,他做了什麼?
那搖搖晃晃的手電筒再也照不到他,管新知的眼睛陷入了黑暗之中,讓他再也看不到陸銘生的那張臉。
他轉身,好像是在逃離現場,又彷彿是在衝向地獄
宋家玉感受到管新知粗重的呼吸聲,她朝他身旁靠了靠,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別想了,都過去二十幾年。”宋家玉輕聲安慰著他,“我們把奕澤養大,也算是還了他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