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泉三人,在城門口,遇到五城兵馬司的巡城兵丁,出示了腰牌後,向領兵的隊長講述了被攔路搶劫的經過。
“這兩名匪首交給大人,還有遺留在道上的賊人,請大人派人去抓捕。”陳泰說著,把破鑼嗓子提起來,扔破布一樣扔在兵丁們面前。
那隊長一看,媽呀,怎麼兩隻手都被砍掉了?太兇殘了!話說,這位是怎麼使刀,砍完一隻手再砍另一隻手的?
隊長聽說路上還有賊人,忙分了幾人,往城外去抓捕,按說,城外的地界歸宛平縣管轄,不在五城兵馬司的轄區內。
但隊長看張泉的腰牌是長春宮,兩位護衛的腰牌更是嚇人,居然是內操軍,為了在三人面前討個好,便派人出城了。
等他登完記,張泉說:“咱家住在西郊皇莊,有事需要咱家作證的話,可到皇莊來找咱家。
兩位內操軍的軍爺,也住在皇莊,有事去那裡找他們就行。”
由內操軍守護的皇莊,那隊長什麼也不敢問,恭恭敬敬地送走了三尊大神。
告別巡城兵丁,陳泰不解地問張泉:“張公公,您怎麼不問那些人是受何人指使?好讓娘娘知道,是誰在眼紅皇莊的香水,以後也好防備著點嘛。”
張泉搖著頭說:“娘娘說了,咱們現在太弱小,要儘量低調。哼,這些人,就算咱們不問,五城兵馬司也會給一個說法的,等著吧。”
本來,一件攔路搶劫的案件,西城兵馬司就可以處置,再不行,宛平縣、順天府也可以處置。
但因為被搶之人是西郊皇莊出來的,又審出那個斷手之人,是崔呈秀的家奴,這事,就被報到了五城兵馬司的主管部門:兵部。
此時任兵部尚書的趙彥,是大明少有的能臣,多次以文臣領兵巡邊,戰功顯赫,當山東巡撫的時候,與登菜巡撫袁可立一起,剿滅了鄒、藤一帶的白蓮教。
他恨魏忠賢專權,拿到催呈秀指使人搶劫的案子,氣得拍案而起,立即寫了一封奏摺,要求朱由校下旨,治崔呈秀的罪。
東林黨的御史和給事中們,如聞到腥味的狼群一樣撲了上來,彈章雪片似地飛向內閣,堆滿了閣臣們的書案。
內閣七位閣臣,四人是閹黨成員,兩位東林黨,剩下一位無黨派人士朱國祚,不等奏章送到朱由校面前,內閣裡首先上演了全武行。
魏廣微和顧秉謙這兩位閹黨干將,一點也不將葉向高這位首輔放在眼裡,當即拍案,痛斥東林黨羅織罪名,陷害崔呈秀。
葉向高氣得鬍子亂抖,把兵部呈上來的證據,拍到魏廣微面前:“有他家奴用嘴銜著毛筆,簽字畫押的證據,還敢如此袒護,真以為你們可以一手遮天了嗎?
你們能矇蔽天子,你們矇蔽得了天下人嗎?”
雙方火氣越來越大,到最後,說不過癮,直接上手……
葉向高老邁,被顧秉謙推倒在地,要不是有韓爌這位山西大漢護著,葉首輔就要血染內閣。
……
這個腐朽的王朝,深陷黨爭之禍,任何一件小事,都能被上綱上線,成為引燃黨爭的導火索。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一次,東林黨真沒有陷害內呈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