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今有翰林院修撰趙言德才兼備……”
翰林院所有人都出來接旨了,烏泱泱一群人齊齊跪下,管你平時是不是鼻孔朝天,現在都得老老實實的,該做什麼就做什麼,不然就是自尋死路。
趙言暈乎乎的被楊逸之拉著跪下,第一次接到聖旨他整個人的魂都飛了。
要不是膽子不夠大,他都要扯著那位公公的脖子大聲質問:“你說什麼?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你有本事再說一遍!”
公公有沒有本事趙言不清楚,反正他現在沒本事沒膽量只能跪下老老實實接旨,抗旨不遵他可不敢,那可是會掉腦袋的事,他們家好幾口人呢,他可不能自己犯蠢把家裡人牽扯進來,男子漢大丈夫能屈能伸,這旨他接還不行嗎,上刀山下火海都行。
他才二十幾歲正是闖的年紀。
“得了,咱家已經把皇上的旨意帶到了,其餘的趙修撰該知道怎麼做了吧。”福德尖著嗓子說道,他是福全的乾兒子,今天這事還是他乾爹特意把他推到皇上面前才有來宣旨的機會,宣旨是一回事,他最關心的還是孝敬。
這可是他們撈油水的最佳時機,他現在已經摩拳擦掌準備好了。
不過,眼前還在跪著的趙修撰怎麼有點愣呢,福德死死盯著趙言的後腦勺,人長得挺好看就是不會看眼色。
福德在心裡長嘆一口氣,這老天爺果然還是公平的。
趙言不知道福德在心裡已經覺得他是二愣子,他被聖旨衝擊一波又親眼見到了太監,這可是史書和電視劇裡的人物,想想都有點魔幻。
電視劇果然是騙人的,明明太監不是個個都陰森森,臉也不是擦的比鬼還白,這位公公除了聲音尖點,其他的地方看起來和平常男人沒什麼區別,要是在路上看到趙言肯定看不出來是太監。
陳文州混到翰林院的第一把手也是有本事在身上的,趙言今天反常的遲鈍,陳文州只好自己上了。
皇上最近罰了他們翰林院好幾位官員,現在絕對不能得罪皇上身邊的公公了,陳文州知道事情的輕重,他們翰林院現在就像在走鋼絲,每一步都要走的小心翼翼,不然下次皇上估計就不是貶官這麼簡單了。
“公公,小小心意,您收好。”陳文州把自己的荷包遞過去,他是翰林院的領頭人因此他的態度還算正常沒有過分諂媚,免得失了身份。
荷包裡有三十兩銀子,這可是他夫人給他的月例,他還沒在懷裡捂熱呢就送出去了,心裡再滴血他還要假裝堅強。
陳文州想哭但他不說。
手上的荷包有點重量,福德滿意的掂量掂量,今天總算是沒白來,這翰林院果然還是有眼力見的人的。
“陳大人您客氣了,為皇上做事是咱家的福分,現在話咱家也說完了,要宮裡給皇上覆命了。”有了銀子在手,福德心情好說話自然也親切很多。
陳文州帶上假笑,偷偷瞪了一眼趙言,平時那麼機靈一個人,現在真有事要上了反而不上道,趙言這樣去南方陳文州還真有點擔心。
畢竟這人是從他們翰林院出去的。
可愁死他了,陳文州今天心裡只剩下苦澀,福德要是還不走,他連假笑都要維持不下去了。
要說心裡苦的誰都比不過趙言,他都不知道到底是哪位人才向皇上推薦的他,他平時這麼低調認識他的人都沒幾個,怎麼就被皇上直接指派去南方了呢。
聖旨握在手中,趙言心裡越發沉重,這日子真是過不下去了,官場險惡他現在是真切感受到了。
也不知道是誰背刺或者是明刺的他。
楊逸之也不懂趙言怎麼這麼倒黴,福德已經拿著銀子帶著人瀟灑回宮,剩餘的人都是翰林院的,現在大家看趙言的眼神都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