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下來後趙言不想天天悶在屋子裡,他跟著趙高開始尋貨源。
他出了門才知道,郡城還真是一個藏龍臥虎的地方,光髮簪的款式他就看了不下百種,真正做到了挑花了眼。
如此之多的款式擺在眼前,就算是審美多直男,都不會踩雷。
趙言這次又發揮出了自己的優勢,最終幫趙高爭取到了最低價。
“我做這個生意二十多年了,還是第一次遇見你這麼會砍價的人呢,今天真是敗給你了。”攤主無奈的感嘆著,原本他看趙言年紀輕輕的模樣還想往上抬個價,結果自己輸得一塌糊塗,最後還被壓了最低價。
做生意就是這樣,不止要膽識過人,嘴皮子也要夠溜才行。
“還是掌櫃的大氣,不然這個價格我可拿不到這麼好的貨物,掌櫃的給力,我下次還來你這拿貨。”趙言說了萬能句,至於到時候還來不來這裡拿貨這還另說,反正現在先把掌櫃了哄開心了先。
雖說是低價拿貨,掌櫃還是能從中撈到不少油水,對於趙言的話他非常受用,跟著就開始吹牛:“好說好說,下次我肯定還給你一個滿意的價格,別的不說,我家的款式那可都是別家比不上的,你拿去賣包準一個不剩。”
定下貨物付過定金後,趙言把契約塞到懷裡就離開了,客棧里人多眼雜,不好帶貨物回去放著,只能先放在掌櫃這裡,等他們要離開時再來取。
掌櫃就是做這個生意的,對這些東西肯定早就免疫了,客棧裡的人可不一樣,天南海北來的也不知道手上乾不乾淨,到時候貨要是被偷,那可就虧大發了。
東街瞅瞅西市逛逛,父子倆的足跡遍佈整個郡城,一開始來的時候暈頭轉向,現在他們連郡城哪裡的東西又便宜質量又好都摸清了,都可以直接冒充本地人。
夜裡,兩人並排躺在床上,在外奔波了一天,除了腳有點痠痛外,趙言感覺都還好。
臨近放榜日,他故意讓自己忙起來,這樣就不用那麼在意成績如何。
可每當夜深人靜時,有些東西就會自己湧出來充斥在他的腦海,甩也甩不掉。
如墨般的黑夜籠罩著他,他把雙手放到腦袋後面枕著,接著睜開眼睛看著無限蔓延夜色的黑。
期待與彷徨並存,二者不斷在腦子裡做鬥爭,一會期待佔上風,可更多的時候感受到的是彷徨。
照著自己的目標往上爬,可卻發現官大一級壓死人,有些人甚至能隻手遮天,他一個如同螞蟻一般渺小的人真的能抵擋的住嗎?
這是趙言最近這段時間思考最多的問題。
腦子裡亂七八糟的想法紛湧而出,趙高已經在一旁呼呼大睡,趙言不禁羨慕高質量的睡眠。
數羊是經典老活動了,趙言一邊嫌棄一邊認命開始數羊。
“一隻羊兩隻羊……”
數到最後他已經忘記了前面數到哪裡,直到意識逐漸渙散,在不知不覺中他也睡熟了。
外頭月亮高高掛起,靜謐的夜裡只剩下不知名昆蟲的叫聲,它們這點聲貝不足以吵醒睡熟的人,昆蟲們有它們自己的語言,它們自己叫的歡快,為這漫漫長夜增添了一點活力。
到了九月初,走在路上總能聽到關於鄉試的訊息,甚至有些地方已經開始暗暗開莊,就賭今年的榜首是誰,許多人都跟著下注,就想靠此大賺一筆。
趙言聽到了許多人的名字,幾乎都是過耳就忘,畢竟他跟這些人毫無交集,現在也只是聽過名字的交情而已。
直到他聽到了楊逸之的名字,他忽然停一下腳步,跟在他身後的趙高沒反應過來直愣愣撞上了趙言的後背。
趙高揉了揉微微發痛的鼻子,疑惑道:“怎麼忽然停下來了?”
“噓。”趙言比了個噤聲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