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開席的時候,趙言都被勸了幾杯酒,村長知道他海量也並不打算攔著那些起鬨的人,於是趙言在眾人期待的眼神中直接幹了三杯都不帶歇的,贏得滿堂喝彩。
“好酒量,真是好樣的。”
要說漢子中只看中什麼,那肯定是酒量深淺,他們之前本來只覺得趙言是個只會死讀書弱不禁風的讀書人,結果一喝起酒來比他們這些喝了十幾二十年的人還猛,現在他們是打心底裡佩服趙言,對他們來說會喝酒的才是真的有本事。
跟漢子們的起鬨不同,婦人們都擔心趙言吃醉了酒,誰家都有那麼幾個酒鬼,一喝酒就愛說大話非常煩人,她們就怕趙言也這樣,今天可是慶賀的好日子可不能讓酒害了人。
“你們這群惱人的,自己愛喝酒還愛慫恿別人喝酒,你們也不看看自己跟人家的區別,人家讀書人可跟你們不一樣。”
挨批的漢子們依舊嬉皮笑臉著,反駁道:“秀才公都沒說什麼呢,哪裡輪得到你們這群婆娘逼逼賴賴。”
“就是,秀才公喝了三杯一點都不上臉,可見酒量好著呢,要你們瞎操心。”
話一說起來就停不下來,你來我往好不熱鬧,趙言反而成了局外人。
最終還是因為上菜了這群人才開始消停。
雞魚豬肉輪番上場,成功堵住了那群人的嘴。
“終於安靜下來了。”趙言鬆了一口氣,他還真怕又吵起來,這些天因為他村民們已經吵了好幾波架了,趙言有的時候懷疑自己可能是個“罪人”,不然這群人為什麼一碰上他的事情就要開始吵架,搞的他怪有壓力的。
慶祝宴前面雖然波折了點,後面一切都很順利,算是賓客盡歡,大夥都是吃撐了扶著腰回去的。
慶祝的日子過去後,趙言的生活又迴歸於平淡,每天不是看書就是鼓搗藥材過的倒也舒心。
直至有天顧衡突然發問,趙言一時陷入糾結之中。
“你就打算這麼過下去了?”顧衡問的很簡單,趙言卻不知道如何回答。
他同中醫打了多年的交道,他當成工作的同時也很喜歡並且享受,因此再跟藥材打交道的時候他是放鬆且自在的。
可種種的限制他並未有在這裡行醫的資格,就算他是秀才也沒用,在嚴苛的條件面前他只能服從。
要說當個村裡的草醫也不是不行,朝廷對這方面並未有太多的管束,沒人無聊到會去舉報你,這個時代的人還沒有這個意識,相反鄉下的村民們更加依靠草醫。
自己苦學多年最後就當個籍籍無名甚至還不正規的草醫,趙言心裡還是不甘心的。
所以行醫這條路他似乎已經沒了。
以前是家徒四壁他才願意天天上山挖藥材賺錢,現在家裡已經有了其他更好的收入,賣藥材的錢已經不夠看了,投入的時間精力成本和賺取到的錢來說是不對等的,甚至可以說是虧本。
可科舉這條路吧趙言還真沒什麼信心,這麼多人考到老都沒考上,趙言並不覺得自己就有多大的本事能超過那些從小就啟蒙大儒教導的人,他又不是開了外掛,他現在就等於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看世界而已,不然他也只是芸芸眾生之中普通的一個,豪不起眼。
所以當顧衡問他日子就要這麼過下去時他頓住了,這段時間他讓自己忙碌起來其實也有在逃避這層意思在,對於未來的抉擇要走哪條路,趙言是迷茫的。
要是在以前,別人一問他,他就能脫口而出當中醫。
現在呢,這話他已經說不出口了,不懂的人只會覺得他在痴人說夢。
看趙言遲疑不決的樣子,顧衡心中已經瞭然,“你這是沒想好?”
“對,我對於自己要走的路還沒想好,夫子你是不是覺得我很沒有出息。”趙言啞聲